看完信時知從冀州回來後去了一趟鑄器坊,她對百湖道:“今年立秋前我需要二十門新火炮。”
百湖不會多問要用在哪,他隻是預估一下進度:“成本還沒降下來,這二十門火炮花費可不低。”
這一下就能把從齊彬那換來的金子造沒。清河現在又新養了五萬人馬,還是訓練階段,這筆錢原本是計劃打造新的兵械裝備的。
時知當然知道這花費,她忍著肉疼道:“出海的海船上次回來也帶了不少金子和貨物,夠應付今年這一年的軍費和開銷的,先生隻管去做吧。”
她之所以提前謀劃江南,也是因為缺錢,江南和彆的地方不同,它除了有產糧的優勢,另外還有著更為完善的商業體係,當然要是再任由戰爭禍害下去,隻怕也終究會凋零。
靠農業經營的產出是支撐不住時知那些規劃的,不說彆的就是這火器製造光靠桐州這點兒家底就扛不動。
但江南地域廣闊,幅員比冀州和桐州加起來還大,那麼多勢力對它虎視眈眈,要想全吞下沒有個十萬人駐守是做不到的,所以時知計劃先拿下一半,把淮郡以北靠近桐州這一帶先收入囊中。
王釗這次很快就收到了時知的回信,他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崔氏開出的條件比他預想得好很多,希望祖宗保佑讓王氏能平安度過接下來的難關。
時知安排好練兵的事後又長時間蹲在空間配置炸藥了,這次她把合成器改進了兩次,效率提高很多,沒用兩個月就把材料全都配置結束,騰出功夫後她又開始幫助作坊改進礦石提純和研磨的器具。
之前因為成立礦石磨粉作坊的時間倉促又要保密,所以時知一直沒來得及改裝製作設備,這次她騰出手來就開始搗鼓。
這會兒研磨東西大多靠人力和畜力,石碾、石磨也都沒什麼改進的餘地,但動力改裝卻大有作為,全靠手動人力終究是效率太低而且成本也高。
時知打算把水車和石磨連接在一起,用水力去做最初的研磨碾碎工作,這樣能節省不少人力和成本。
等她的水磨做出來後又改進幾次,雖說沒有她小時候見到的那種磨坊的效率,但比過去是快不少的。
這一陷入研究,人的時間就不禁過,等時知從發明製作中抽出心思,都已經到夏收的時節了。
今年燕州乾旱少雨,桐州卻是澇災不斷,所以收成都減產不少,有幾處地方甚至還需要賑災□□,要不是有海船運回的糧食做補給,日子真就難撐下去。
家大業大麵對的困難也大,時知如今是深有體會,她左思右想後還是決定再催一催百湖那裡的進度,此刻她真的很像個無良壓榨員工的老板。
入秋過去沒多久,崔氏的三萬兵馬就突然從桐州南部進入江南。
江南北部各方小勢力甚至還來不及多做幾次反抗就被崔氏的火炮嚇趴,過去隻是聽說這玩意兒嚇死人,可如今真見到才知道鄭氏當初有多勇敢堅強,能挺那麼久才敗。
那震天動地的炮火落下,不止普通軍士害怕,就連他們的首領有些不抗事兒的都能嚇得腿軟。
崔氏另外兩萬兵馬帶著火炮坐船直接從海上進入淮郡,途中因為有王氏全力配合,甚至都沒遭到什麼反抗。
把江南北部反抗勢力全部清除崔氏隻用了不到兩個月,從此以浚合江以北為界崔氏占據了江南北部地區。
這部分地區大多是平原水域,自古以來就是江南土地最肥沃、經濟繁華的地區,像淮郡、金陵等地就都在其中,崔氏一下子吞下,眼紅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崔氏此刻兵肥馬壯不說,他家的雷火完全沒人能招架,所以很多盤踞在江南的勢力隻能往南撤退。
崔氏入駐江南北部後隻是先部署了軍隊的防禦工作,其他事情並沒有什麼大動作,所以江南很多家族如今都在觀望,還有很多甚至跑去王氏探口風。
這頭上換了一片雲彩,他們總得知道這要下什麼雨才好啊。
王釗對這些家族都進行了安撫,表示崔氏入駐江南其實對他們是好事,有時候長期隻供著一塊兒雲彩總比一天換一塊兒好吧。
眾人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回事,以前大家還有力氣較勁,可這兩年江南被眾多勢力壓榨,雖然沒起大的兵禍,可日子也並不太平,如今天下好多勢力以前都是些兵匪出身,來到富貴鄉沒少禍害人。
崔氏雖然也不是善茬,但總歸是世家名門出身,好歹還講究些,他家那些手下應該做不出那些燒殺搶掠、作奸犯科的事。
而且王釗向來精明,他家都能拱手讓出淮郡,想來這崔氏必定答應了些什麼,隻求輪到他們自己時崔氏彆下嘴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