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口求情,老太太看著跪在麵前的孫女,這個孫女自幼喪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可憐巴巴的小身板直挺挺地跪著,心底歎息一聲,罷了,追究下去,孫女真推了妹妹,名聲受損,府裡這些姑娘沒有說人家,對她們的婚事有影響。
剛想開口,一個猶猶豫豫地男聲,“老太太,我看見了,是三妹妹推了五妹妹。”
眾人看悄無聲息站在人後的清俊少年,是曹國公世子沈懷玉,一般這是彆人家事,外人是不好攙和的,這沈世子未免太過老實了。
老太太要出口的話一下堵在喉嚨裡。
地上跪著的少女倏忽抬起頭,向沈懷玉投去怨懟的目光,沈懷玉發怵,不敢看薛金枝,低頭又重複一遍,“五妹妹在釣魚,三妹妹站在身後,突然下手推五妹妹。”
“你喜歡五妹妹,你誣陷我。”
薛金枝恨恨地瞪著沈懷玉,細聲細氣地說,似乎很是委屈。
“住口,休要胡言,你五妹妹才十歲。”老太太厲聲喝止。
沈懷玉沒被薛金枝嚇住,囁嚅地說;“明明是你推了五妹妹,船娘可以作證。”
老太太一閉眼,不肖的孽障,有些心驚,孫女薛金枝小小年紀竟然敢下死手,傳出去壞了侯府的名聲,被人恥笑,侯府教女無妨。
片刻睜開眼,目光渾濁,渾身像抽乾了力氣,板著臉說;“罰三姑娘跪佛堂,不許給她飯吃,什麼時候想明白再放出來。”
“祖母,孫女冤枉。”
薛金枝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老太太咳了幾聲,大夫人王氏急忙上前給老太太拍背。
二夫人蘇氏離開座位,撩裙擺惶恐地跪下,“母親,枝姐她年紀小,倆姐妹玩鬨,福姐也沒什麼事,母親彆因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
這時,一個個頭略矮的小丫鬟急匆匆跑入,跨門檻時絆了一下,差點跌一跤,老太太蹙眉,“做什麼毛毛躁躁的,火上房似的。”
小丫鬟站穩,氣喘著說:“回稟老太太,我家姑娘渾身發冷,捂了兩床棉被直打哆嗦。”
蘇氏的話音才剛落,就像存心打二夫人蘇氏的臉。
“快去請大夫。”老太太疲憊地道。
一個媳婦應了一聲,去前院找小廝出府請郎中。
這廂老太太看了三姑娘一眼,疲憊地說:“你去跪佛堂,直到你妹妹病好了為止。”
語氣不容置疑。
屋裡人噤聲,不敢求情。
暮色四合,二房的小跨院裡,一個穿著鸚哥綠比甲麵皮白淨的丫鬟,端著一碗湯藥掀開西次間的門簾。
榻上圍著錦被坐著的小姑娘,皺著小鼻子,垂著兩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很是抗拒,“秋碧,藥太苦了,我不想喝。”
“姑娘發熱了,不喝病怎麼能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