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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手裡抹布丟在桌子上,“夫人太偏心了,我們姑娘落水後夫人看一眼就走了。”
“小聲著點,口無遮攔,你不想在這屋裡待了。”
奶娘教訓道。
夫人說這屋裡人挑唆姑娘跟她離心。
薛金福退熱後的小臉冷冷清清的,說道;“咱們隻過好自己的日子。”
幾個丫鬟感覺到姑娘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
奶娘說;“姑娘身子不舒服,早些睡吧。”
秋碧鋪床,服侍薛金福躺下,把湯婆子放在腳下,掖了掖被子。
西次間燈籠錦地格子門掩上,丫鬟們走路都輕手輕腳。
許是喝了藥,薛金福退了熱,腦子卻清醒,半年前重生回到十歲這一年,一切都沒有變。
她和生母感情疏離,生母的目光永遠都在父親和前房一雙兒女身上。
同父異母的姐姐薛金枝,前世這個時候推她落水,她大鬨了一場,抓著姐姐薛金枝的頭發按在頤安堂的孔雀綠釉青花瓷魚缸裡。
大哥薛寶睿找她算賬,動了粗,她把薛寶睿的手臂咬下一塊肉。
把母親氣得半死,祖母不待見她,父親罰她跪佛堂,狠毒的名聲傳了出去。
家裡的姐妹都躲著她,京城的世家女也沒人理她,隻有知道實情的沈懷玉同情她,沈懷玉有個厲害的繼母,沈懷玉軟弱,前世結局淒慘,在京城聲名狼藉,被曹國公趕出家門,從家族中除名,落魄潦倒死在街頭。
重又回來這些記憶在腦海裡還是很清晰。
模模糊糊地聽見西間有人說話聲,似乎是母親蘇氏的聲音,問丫鬟她晚膳吃了沒了,秋碧說姑娘難受,喝了幾口粥。
母親這是給姐姐薛金枝送飯回來,順路過來看看她,蘇氏聽她睡了,也沒進來,一會說話聲沒了,蘇氏走了。
薛金福也沒出聲。
世上有愛子女如命護子女周全的母親,也有隻為自己棄子女於不顧的母親。
蘇氏扶著陪房趙勇家的穿過側門,趙勇家的說;“三姑娘這次太過分了,夫人這樣護著三姑娘,就不怕五姑娘跟夫人生分。”
“她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受點委屈怎麼了,她同她姐姐不睦,不為我這做母親的想,讓我這做後母的難做,傳出去外人說我刻薄繼子女,侯爺怎麼想我。”
蘇氏淡漠的神情,口氣透著對這個女兒的失望。
穿過牆門,沿著抄手回廊朝上房走,上房門口一個大丫鬟朝這邊張望著,看見她們迎上前,悄聲說;“侯爺回來了,在房中等著夫人。”
蘇氏秀美的臉立刻變了生動起來,眉眼溫柔,丫鬟掀開門簾,看見身材英挺的靖寧侯薛繼方坐在榻上,正在喝茶,見妻子進門,問:“聽說你給枝兒送飯去了。”
蘇氏容貌極美,素來性好,親手續上茶水,說:“母親罰了枝兒,枝兒年紀小正長身體,不吃飯怎麼行,就是母親知道了,也沒枝兒什麼事,怪罪妾身便是。”
薛繼方握住蘇氏柔若無骨的手,聲音醇厚溫和,“這些年你對睿兒和枝兒的好,我心裡清楚,他們自幼失去母親,你辛苦了。”
著力捏了捏蘇氏的手,
蘇氏的臉微紅,好像小女兒家的害羞,“我是他們的母親,這是我應該做的。”
“當年把他們兄妹交給你,我才放心,你對我這份情義,我不會忘的。”
說著拉過她,摟坐在懷裡,男人很溫存,蘇氏被他撩撥,軟倒在男人懷裡,眼波迷離,“有夫君這句話,妾就.......”聲音淹沒在接下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裡。
女人纖弱敏感,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令薛繼方沉迷。
繼妻蘇氏美貌溫柔,靖寧侯薛繼方的房中隻有一個妾,還是蘇氏挑選的,薛繼方沒讓小妾生孩子,一子二女都是嫡出。
佛堂
三姑娘薛金枝跪在蒲團上,身子歪著,天晚了也沒人來,半坐半跪。
桌案上放著食盒,蓋子打開一半,裡麵幾樣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沒動一筷子。
旁邊的丫鬟金環勸道:“姑娘吃點吧,餓壞了身子,老太太當著人不得不處罰姑娘,心裡還是偏著姑娘的,姑娘看夫人送來的飯菜還熱乎的。”
薛金枝冷著臉,小臉透著一股倔強,“你說我若餓壞了,外人說繼母苛待繼女,我父親和大哥是不是就對五妹不滿,責怪五妹得理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