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悸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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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玉朔斜靠於窗邊,銀白軟綢服帖地包裹身上肌理,緊實豐厚的手臂和胸肌在呼吸間隱隱可現。偏生此人又體態頎長,很有鬆柏之質,再配上一張金質玉相的臉。已有許多小娘子故意停步在酒樓外,頻頻向上扔絹花。

大兗雖有規矩,但男女風氣並不森嚴,對生得好的郎君扔個絹花實不算什麼。

沈含月今日戴了帷帽,也駐足於街道對麵喧嘩處,仰頭向上看。

恰有酒樓胡姬款款捧著托盤跪坐於桌邊,依次將酒壺酒碗擺好,末了還不忘朝他拋個媚眼。

淩玉朔表現倒十分平常,隻轉頭道了謝,便自顧自接著閒閒看窗外。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沈含月低低感歎,“此詩誠不欺我。”

上京東市可不是寸土寸金,銀袍將軍又生得俊秀,活生生把這詩給浮現眼前了。

她伸手遮好自己的臉,壓低聲音對白術道,“我們走吧。”

樓上淩玉朔不動聲色掃過樓下一乾人群的身影,直起身不再倚著,將窗戶拉下,隔絕了眾人視線。

街上當即一片噓聲,有人調侃哄笑道,“淩將軍,彆藏著啊,小娘子們都沒害羞,你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淩玉朔自然聽見了,不過他並未理會。

沈含月輕輕將門在身後合攏,摘下帷帽淺笑道,“我早說了,將軍在上京一眾郎君中,可謂炙手可熱。”

淩玉朔偏頭看了眼沈含月,隨即漫不經心給自己倒了碗酒,一邊胳膊支在膝上。

他將手上事都做利索,這才不緊不慢開口,“月娘子托令弟將我約在此處,恐怕不合規矩。”

沈含月自顧自坐於他對麵,雙手交握於身前,從頭到腳挑不出一點儀態的毛病,“明知不合規矩淩將軍也來赴約,我便當作,是淩將軍心甘情願了。”

淩玉朔微一揚眉,“嗯哼。那月娘子說有要事與在下商談,究竟是何事呢?”

沈含月這才收斂正色,她難掩憂心地抿唇輕聲問道,“你要離京了?何時起程,怎的不告訴我?”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不對,這話聽著曖昧不清的。

果不其然,淩玉朔正倒酒的手都停頓一瞬,看向沈含月的眼神甚是驚奇。

沈含月乾咳兩聲,“我是說,我們好歹也算有過些默契。你這一去兩三月,那我可怎麼辦?”

這話說得,越描越黑了。

但沈含月不管那麼多,沒了淩玉朔在上京,她去借誰的勢,又怎麼行事?如此不打聲招呼說走就走,實在叫她不能安心。

淩玉朔眼神頗含興味,他開口戲弄沈含月道,“月娘子與在下相識不過一月,就已然對在下如此割舍不下了?”

沈含月哪裡會怕這個,她直勾勾看了眼淩玉朔,從他手的另一邊將碗輕輕抽了出來。

她慢條斯理替他將酒碗續滿,“是啊,我巴望著去做淩國公府的主母,若沒了淩將軍,那我可怎麼做得成啊?”

沈含月笑得得體,隔著絹帕將酒碗推給他,“您說是不是?”

淩玉朔還是最開始的那個坐姿未動,他垂眸看了眼那碗尚在微微蕩漾的酒,後槽牙咬緊了又鬆,最終抬眼定定看著沈含月道,“自然如是。”

沈含月滿意頷首,她掀開壺蓋湊上前嗅了嗅,又覺得這酒太烈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