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車狹小,那人幾乎是一眨眼就撲到了羽樹近前,沾血長刀就著衝力猛然一揮,還未凝固的鮮血順著刀鋒“唰”地一下,在車壁上落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就在那刀即將挨上羽樹披在肩上的白發時,來者身形忽而詭異一滯,那柄以萬鈞之勢揮砍下來的刀也停在半空,再不能挨近寸毫。
與此同時,原本躺在車板上的宇智波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右臂一振,三枚手裡劍呈品字形破空而出,瞬息紮在來者身上三處要害。
那人渾身上下隻留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從突襲到死亡不過兩秒,眼睛瞪如銅鈴,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那人氣絕後很快軟倒在地,“鐺”地一聲,手中長刀落在車板上。宇智波鏡一把撿起長刀橫在身前,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冰霜和警惕。
透過破損的車簾,兩人依稀可見外麵的刀光劍影,宇智波鏡舉刀擋在羽樹身前。
而這時,之前與他們共乘一輛蓬車的其中一名年輕人用僅存的左臂掀開破破爛爛的車簾,焦急地往裡掃了一眼:“沒事吧?”
“嗯。”
那年輕人看到死不瞑目的偷襲者,再掃了一眼身上白衣依舊乾乾淨淨的羽樹,這才鬆了口氣。繼而衝宇智波鏡點點頭道:“敵人很多,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小心些。”
宇智波鏡板著臉,抿唇點了點頭。
交代完,那青年便轉身離開,繼續殺敵去了。
原來在敵人剛殺進宇智波大部隊時,同車的三名年輕人便離開了空間狹小、不宜動手的蓬車,雖然身帶殘疾,卻依舊拿著自己的武器站在了毫無庇護的車外,三人守望相助,聯合守住蓬車周圍。
隻是正如青年所說,這次埋伏他們的人格外多,看路數竟然有好幾撥人。其中有忍者,也有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人。
而這群襲擊者無論是那一撥,他們都格外地小心,身上的衣服都隻是普普通通的料子,沒有一點花紋,忍者也沒有使用能夠輕易辨彆身份的血跡界限和特殊忍技。
三名年輕人通力合作,也護住了身後這輛蓬車不短時間。可畢竟他們身上帶傷,一時不察便讓一個普通人突破防線,直指蓬車。這才有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從突襲者入侵到宇智波鏡殺敵,羽樹都好端端地坐在原地,八風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宇智波鏡是沒注意到,可羽樹卻不一樣。
那偷襲者倒下後,一團活物似的黑影便從他身上撕了下來,借著身體的阻擋,悄無聲息地滑進車板縫隙中,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我沒事。”羽樹收回放在那團黑影上的視線,語氣淡淡地回答。
哪怕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偷襲者,宇智波鏡此時也不過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罷了,高度警惕和緊張讓他一時沒有察覺到羽樹的異常——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者,為何卻在麵對突襲、刀刃即將砍到自己的脖子時如此淡定冷靜?
此刻宇智波鏡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再有突襲者踏上這輛蓬車,除非他死,否則必不讓人靠近身後的醫者一步!
羽樹低下頭,看著從寬大的衣擺裡露出來的手。
手背上青筋暴起,尖銳的指甲隻消輕輕一劃,就能輕鬆割破偷襲者的喉管。而在宇智波鏡挺身躍起時,他便將全然不似正常人的手籠回了袖擺裡。
而順著那隻手再往上,細瘦的手腕上麵繪著幾圈細小的符文,若不細看,甚至會以為隻是普通的手鏈。可是羽樹卻是知道,哪怕剛才黑絕沒有控製住偷襲者、哪怕宇智波鏡沒有動手、哪怕他自己一直坐在那不管不顧,隻要有這圈符文在,他就不會有事。
羽衣封印了羽樹身上不可控的強大力量,卻也給弟弟提供了最基本的安全保障——哪怕羽樹根本就不需要。
宇智波鏡一直緊緊地守候在羽樹身邊,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小,他也不曾放鬆警惕。
直到在外麵對敵的其中兩名年輕人陸續回到車上,帶著一身新傷和血腥氣,神情疲憊地靠在車壁上。
宇智波鏡抿唇不言,從忍具包裡翻出一卷醫療繃帶,沉默著幫年輕人包紮。
一直被牢牢護在車廂內側的羽樹也起身幫忙,與此同時,也順手指點了下包紮手法還很稚嫩的宇智波鏡——在作為亞路嘉揍敵客時,他就接受過了專業的訓練。而作為神央,他幾乎天天都要給熊孩子神威處理打架留下的比較嚴重的傷,所以在外傷包紮上,已經具有相當多的經驗了。
而他自己又有個宇智波斑兄弟倆強安上的醫生身份,所以對於他這樣熟練的手法,宇智波鏡等人都沒覺得哪裡不對。甚至宇智波鏡在聽到羽樹提出他哪裡做得不對時,也無比順從地按照羽樹指點的方式來做。
這次襲擊很顯然是有預謀的。
雖然埋伏的人數和來路超出了宇智波上層的意料,但宇智波一族本就以戰力強悍聞名於大陸,再加上還有堪稱人型自走兵器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在,很快便平息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在快速打掃戰場清點傷亡後,宇智波一族便加快了前進速度離開這個容易遭伏的山穀。
因為在出發前就對可能遇襲的情況做了預警和分析,所以這次不大不小的戰鬥導致的傷亡不大。
這麼說,其實也表明,傷亡還是有的。
再次出發前,宇智波泉奈過來了一趟。
“接下來要加緊趕路了,都沒問題吧?”說著,他的視線一一劃過坐在車廂外側的宇智波族人,最後落到了一片衣角都沒有弄臟的羽樹身上。
眾人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