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過度沉溺 霧下菘 12673 字 6個月前

以前給他補習的時候, 虞鳶在圖書館預訂了雙人的自習室小隔間,隻有他們倆,安靜方便, 現在, 她由不得多想一點, 把地點換到了圖書館對麵的咖啡廳裡。

她把這個決定告訴謝星朝時, 他沒多說什麼, 就這麼接受了。

咖啡廳裡人多,背景樂舒緩,不少人在低聲交談,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共場合。

倆人就坐, 虞鳶還是習慣和之前一樣, 想看看他的小測試卷和平時寫的習題。

等謝星朝拿試卷時,她隨嘴問了一句,“星朝,你這學期高數老師是誰?”

“張洪誌。”

當她看清那張小測卷子的卷麵, 虞鳶怔了。

卷麵分數是95。

虞鳶知道謝星朝的高數任課老師, 也知道,他平時出題有多刁鑽, 很久沒怎麼給過4.0了, 出題刁鑽,還判卷嚴格,要在他手上拿到95分, 簡直比在彆人手裡拿滿分還難。

可以自己學到這個程度, 還會需要補課?

她手指收緊起來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咖啡廳人來人往,淡淡的燈影下, 對麵少年皮膚冷玉一般,近看依舊沒什麼瑕疵,他比之前甚至還要更加漂亮,在神態發生這份細微的變化後。

他問,“現在開始?我有幾個不懂的題。”

虞鳶立馬說,“好。”像是鬆下了一口氣。

她想,來咖啡廳,果然還是明智的。

他確實學得很好,紮實又靈活,作為數學專業的學生,虞鳶真情實感的誇獎,“星朝,你比之前進步了很多。”

她很惜才,雖然對於謝星朝,她從小憐愛他,無論他到底學得如何,

她也有些明白,為什麼謝星朝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提高那些分數,來到京大了。

“嗯。”他在解一道題,垂著眼。

倆人很久沒有這麼麵對麵相處過了,見他在解題,虞鳶輕手輕腳起身,去前台給他點了一份冰摩卡加一份鬆餅,這裡的鬆餅剪得很好吃,不那麼甜,口感是微焦的鬆軟,是他應該會喜歡的口味。

她把盤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星朝,休息一下?”

“多少吃一點吧。”她看著他,目光拂過,她很難受,他並沒有恢複以前的樣子,下頜越發顯得清瘦,眼瞼下也有淡淡的黑。

少年放下了筆,聽話的拿起了叉子。

他還是很聽她的話,不知道到底是習慣了,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見他吃東西了,虞鳶心裡輕鬆下來,她很久沒這麼打量過謝星朝了。

咽下一塊鬆餅,他忽然問,“是不是隻要我學習努力了,你就會高興?”

她喜歡丁蘊玉那樣的,他可以做到。

他沒看她,睫毛陰影落在細薄的眼瞼上,比大部分女生都要來得纖長。

這話聽著莫名其妙,原本該是有些衝,可是他完全沒有這樣的語氣,隻是平和的問出口,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

虞鳶怔了一下,輕輕搖頭,“也不是。”

她不是書呆子,不是說她隻希望他努力學習。

“如果非要說,我更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隻有一輩子,虞鳶就希望他能過得幸福,快樂,不迷茫,不走偏,能走自己喜歡的道路,有一個為之努力的目標。

所以她才會希望他和之前那些帶他走偏路的朋友斷了,希望他可以多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虞鳶一路細心的照顧他,看著他一點點長大,複聲,越來越健康,越來越漂亮,她就一直是這麼想的。

少年睫毛的影子顫了顫。

她永遠那麼向上,清雅明媚,枝葉上灑滿了陽光,而他像是生長在陰暗裡的植株,向著她的光而行,她一直是指引他前進的方向。

他能成為如今的他,全是因為一個人。

想要成為更好的自己,能名正言順站在她身邊。

他的理想和渴望,也都隻有一個。

可是,她知道嗎?

能給他想要的嗎?

多麼諷刺。

期末周結束得也很快。

大三一年過得那麼快,過完這個暑假,她就升到大四了,大學生活隻剩下一年,即將畢業。

虞鳶和楊之舒合作發了兩篇論文,一篇她甚至署名了第一作者,都是還不錯的期刊上,對於本科生而言,算是相當亮眼的科研成績,加上她全係第一的績點,保研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

虞鳶預備繼續升學,導師順理成章,肯定就是嚴知行,都不需要再磨合。

這學期,虞鳶自己的時間多了一點,她性格安靜,平時閒暇下來了,喜歡做做手工,偶爾和一起和舍友去看展,過得波瀾不驚。

期末周結束時,沈琴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虞鳶說,“可能要遲十天到家了,因為要調研。”

沈琴倒是理解,叫她忙。

以前,謝星朝都是和她一起回家的,虞鳶這次猶豫了很久,因為她要去調研,所以還是給謝星朝發了短信,說她可能不能一起回家了。

他回了個“好。”

倒是丁蘊玉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他原本是說不回去了,暑假留在京州實習,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家裡有點事情,我暑假要回家一趟,一起走麼?”

虞鳶知道丁蘊玉老家並不在陵城市內,似乎是在下轄的哪個地方,隻是從沒仔細問過,而且,同學這麼久,也不乏從下麵的鄉縣過來的,隻是從沒聽說過誰是丁蘊玉的同鄉。

“我這學期要調研,要和組內隊友一起走。”虞鳶抱歉道。

“那開學再見。”他並沒有強求。

期末周結束的第二天,虞鳶拿到了調研分配結果。

她被分去了賁臨縣,具體調研地點是雨淅村,屬於陵城市下轄,但是離市區很有距離,虞鳶雖然也算本地人,但從沒去過這裡,甚至都沒怎麼聽說過。

隨後是分組名單,四人一組,這下,她看完直接呆了。

虞鳶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和謝星朝被分到了一組,謝星朝沒和她提起過他也報了名。

但是,他們生源地是一樣的,而且為了平衡年齡和性彆比,學校傾向於把不同年級,不同專業,不同性彆的學生組合在一起,從概率的角度來看,他們被分到一組簡直太正常。

虞鳶苦笑,也隻能接受了這個安排。

組裡還有一個英語係的大二女生,一個學生物的大三男生,基本都是兩男兩女配平。

其實這調研就是下鄉做社會調查,沒什麼技術含量,隻是非常累,還需要和當地政府部門溝通填問卷,算是蠻磨煉人的溝通能力了。

分組名單每出來多久,虞鳶糾結著,還沒和謝星朝聯係上,她微信就提示有了新聯係人。

是那個學生物的男生,虞鳶同意後,他把她拉到了一個討論組,組裡已經還有個女生。

“還剩一個師弟。”徐越平說,“不知道怎麼地,我加不上他。”

虞鳶輕輕歎了口氣。

謝星朝性子孤僻,社交軟件不怎麼用,也很少加人。

最後,還是她把謝星朝拉了進去。

他們四人期末考試都已經結束了,徐越平提議立馬出發,“明天見個麵吧,當麵討論下怎麼走。”

第二天,見了麵,一開始,隻有他們三個,那男生見到虞鳶出現時,明顯眼睛一亮,比起昨天在微信上聊天,態度都熱情了很多。

“我也是陵城的。”徐越平說,“不過是陵城市內的,你具體是哪裡的?”

虞鳶說,“我也是陵市的。”

那個大二的女生叫李秋容,“我是賁臨縣的。”

“哦,那正常方便,就差那師弟了。”徐越平說,“怎麼還不來。”

他覺得那師弟有些孤僻不聽話。

徐越平隱隱有拿自己當這個團隊頭領的意思,在他看來,李秋容和虞鳶都是女生,剩下的那個師弟才大一,太嫩,自然隻有他可以充當這個團隊的頭領。

少年推門進來時,虞鳶正在看手機,見他進來,她放下了手機,什麼都沒說。

李秋容對謝星朝很熱情,和對徐越平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實對他熱情的女生一直很多,他模樣生得那麼漂亮,氣質又特彆,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

徐越平個子不高,戴著一副眼鏡,很瘦,小眼睛小嘴巴,其貌不揚,從謝星朝出現後,他對他明顯就不怎麼喜歡,明裡暗裡挑刺。

想虞鳶麵前表現自己。

謝星朝根本懶得理他,由著他說了,徐越平倒是高興了點,覺得這師弟還算聽話。

“我在學生會,我們這不是快保研了,學生工作有加分。”徐越平說,“小虞參加學生會了麼,你們係我認識一個同學……”他說得滔滔不絕,離題萬裡。

虞鳶,“……”她有些難以招架。

少年低頭看著手機,聲音冷冰冰的,“不是在說買票?”

李秋容附和,“是啊,趕緊把票買了吧,再遲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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