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桃之夭夭(二) 信我。(2 / 2)

禾舟行 金花秋白 5558 字 3個月前

就在那時,偏偏不知從哪兒跑來一匹驚馬,看看就要踏碎小小脊骨,母親拚了命地去抱她,結果她無礙,母親卻傷了一足,至今行走跌跛。

“小姐,驚到您了,還請責罰。”孫甘在車外道。

聞言錢禾才驚覺車子早已停穩,她立刻擋開青桃要扶她的手,自己爬起來,打開車門。

一輛獨輪木車歪在街心,米袋灑落,一個腳夫帶著幾個婦人正在收裝。他們手下忙著,眼睛卻是望向街側的人群。

密密麻麻的人擠在一處,卻甚是安靜,微風吹過,隻有袖擺的沙沙聲落進錢禾耳朵。

她悄悄踮腳,奈何人牆圓厚,根本瞧不見牆內光景。

孫甘又道:“一個腳夫突然倒地,不省人事,驚到了賣糖的小童,小童大哭大跑,差點撞上馬,多虧池公子……”

“醒啦!”

人群中突然傳出歡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錢禾抬頭,見人們主動退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腳夫慢慢站起,試著走了兩步,然後深深拜謝側旁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身穿碧綢曳撒,挺立如鬆,長目厚耳,唇角噙笑,正是池舟。

池舟攔下老腳夫的謝禮,又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往馬車這邊走來。身後響起連連稱讚與掌聲。

錢禾趕緊坐回車裡,“砰”地關上車廂門。

青桃小心地問她,剛才摔倒,可有碰傷。

“人受傷,該找大夫郎中,他個書呆子充什麼良醫!就知道逞能!討厭!”

青桃聞言,抿唇輕笑。

“你笑什麼!”錢禾瞥她一眼,“我說的不對嗎?”

“對!這池公子也真是,救人也該說一聲,這讓人猜謎,不好!”

“嗯?”錢禾總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正要琢磨,卻聽一聲鞭響,車子再次啟動,而青桃則開始幫她理衣,說紅色很襯她,讓她多穿。

兩打岔,思緒便斷了。好在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錢禾遂即丟開不提。

路上這一出耽擱了工夫,後來又遇上順天府尹薑昕出街肅靜避讓,錢禾看見家門時已過午正。

池舟下馬,走到車前,抬手扶錢禾下車。他望向她,神色平靜、自然,好似之前的吵鬨、冷戰都未發生。

沒血性的慫包。

錢禾暗道,剛要避開,卻聽他低聲道:“可是要讓我抱你下來?”

“你敢!”

錢禾下意識地後退,麵前人一把牽住她的手腕,“彆讓嶽丈大人擔心。”

話音未落,一聲歡喜從大門裡傳來。

“可算來了,我正要派人去接你們。”

錢敦領著一大家子人,喜笑顏開地迎到門前。人多影亂,驚起門前柿樹上的雀鳥。

“愣著乾什麼!阿禾,快下來!”

此時此刻,不宜糾纏。錢禾隻得就著池舟的手,款款下車。甫一站穩,她就要抽手,誰知池舟不放,直到兩人並行至尊長麵前行禮,才鬆開她。

“自家人,無需多禮,行之啊,你就是太規矩。”錢敦笑眯了眼,他今天穿了簇新的駝綢道袍,頭戴四方巾,日光下好似一位縉紳。

看著父親欣喜寬慰的模樣,錢禾無奈地衝兄長丟了個眼色。

錢治會意,適時說宴席已整,錢敦果然不再多言,讓眾人快快入席。

*

宴席設在正廳上,一張大圓桌,擺滿酒菜。廳窗下擺設香幾,幾上焚著沉香,香煙嫋嫋,熏醉了花瓶裡的灼灼桃花。

錢敦非要讓池舟坐在自己左手側,池舟推讓不得,隻好入座。

“你也坐。”錢敦指著池舟旁邊的燈掛椅,對錢禾道。

“不,我喜歡姐姐。”錢禾努起嘴,“每次姐姐回來,都是我倆坐一塊。”

說完,挽住錢嘉的胳膊。

錢嘉看父親一眼,笑著拍拍錢禾的手,柔聲道:“阿禾,姐姐的歸寧宴是跟你姐夫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