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搖頭:“無妨。”
“到底何事?”她追問道。
“事成再告訴你。”
他看她一眼:“吃了飯,睡個回籠覺,放心。”
不知是不是“放心”二字起了效用,錢禾用過早飯,躺在榻上,一覺就到了中午。
不是自然醒,是被客人驚醒的。
來客是個小廝,錢禾認得,是陶府的榮安。
“錢小姐,煩請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她不吃不喝兩日了。”
*
陶府繡樓,錢禾一進去,就見陶珊臥在床上,麵朝裡。
床側高幾上放著托盤,裡麵的飯菜一口不少。兩個婢女小心翼翼地勸陶珊用飯。
“陶珊,你傻呀,天大的事也不能餓肚子,餓著肚子,你哪來的力氣?”
錢禾道,一麵讓仆婢把菜端下去,“你們都出去,等我信,再送熱的進來。”
房中剩了一站一臥兩姐妹。
“起來吧,要我做什麼,快說!”錢禾低聲道。
陶珊一骨碌翻身坐起,一臉詭笑:“倒杯茶給我,這些人,看了我一早上,我連水都沒法喝。”
原來六月六廟會,陶珊跟鐵萬在金聖寺毫不避諱地同行,給陶父的友人撞見,陶父這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居然瞞著他跟外男相見,還大有相許之意。
他打聽到鐵萬乃是飛龍鏢局獨子,立刻讓陶珊斷了跟鐵萬的來往。
“要娶你必須入贅,鐵家獨子,不可能的,你死了這份心。”
“我都跟鐵萬說好了,等將來有了孩兒,一個姓陶就是。”
“你不知羞!待字閨中,大談什麼孩兒,你簡直……”陶父見女兒不聽話,便禁止她出門。
“你絕食也不行啊,陶香居怎麼辦?”錢禾又倒了杯茶給陶珊。
“鋪子不急,少去兩天不礙事。”陶珊喝完茶,把杯子放在床側高幾上,攏了攏長發,“你幫我給鐵萬送個信,讓他晚上來,帶我走。”
“啊?”錢禾睜大了眼睛。
“這有什麼呀!我進了萬家門,我爹再不願意也沒轍。”陶珊毫不在乎。
“不行,不合禮數。”錢禾急道。
“禮數重要,還是我命重要?”陶珊從枕頭下拿出一包肉脯,“我就這點子存糧,吃完可就真絕食了,你舍得?”
“你賴皮!”
“沒有法子的法子,你彆擔心,鐵萬靠譜,不會虧待我的。”
錢禾想了想,陶珊也是說到做到的主,她要真破釜沉舟,可不是鬨著玩的。
“那你吃飯,我去尋鐵萬。”
然而錢禾去到飛龍鏢局,得到的答複是鐵萬押鏢未歸。
“你彆鬨了,好好吃飯,保重身體,等鐵萬回來,再做打算。”錢禾回到繡樓,勸解陶珊。
陶珊蹙眉:“押什麼鏢?沒聽他說呀!”
“突然上門的買賣,興許來不及告訴你呢!你彆亂想。”錢禾道,“事緩則圓。他不在,你跟伯父好好說說,彆那麼緊。”
*
就在錢禾勸陶珊用飯的時候,錢家肉鋪裡,錢敦父子正帶著一眾夥計們用飯。
今日錢敦是來發月銀的,順便整理鋪子。
多日不營業,肉鍋不燒,鋪中清冷許多。錢敦瞧著,一陣心酸,但身為東家,一鋪之主,萬不可失了心氣。
他當即決定擺酒,一振士氣。
酒菜是錢治去四寶樓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