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雨打芭蕉(四)(2 / 2)

禾舟行 金花秋白 5126 字 3個月前

“瑞王殿下在見客。”婢子小聲道。

這瑞王乃朱芸一母同胞的兄長,是當今聖上的六皇子,名朱望。

“那我去跟嫂嫂說一聲。”朱芸起身,徑往後殿而去。

後殿,皇嫂鄭氏正在逗兒子玩,一臉慈愛還有欣慰,是那種大事落定心甚安寧的欣慰。

朱芸見禮畢,輕輕拉著侄兒的小手,說自己該回宮了。

鄭氏笑道:“芸兒,晚上留下,咱們一家再聚聚,今兒宴上淨招呼客人,都沒能跟你好好說說話。你皇兄也是這個意思,已經稟明父皇,父皇同意。”

“好呀,我正巴不得呢。”

聞言,侄兒咯咯笑了,好似感受到了姑姑的歡喜。

“這孩子跟你投緣,一見彆人,總哭,就見你,咧嘴笑。”鄭氏笑道。

逗笑間,天就暗了,朱望卻還沒有現身。

鄭氏派人去請。

婢子回來,說又有客來。

“什麼客人,趕飯點來,蹭飯麼?”朱芸隨口道。

誰知那婢子聞言“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驚得鄭氏懷裡的嬰兒嗚嗚啦啦要哭。

鄭氏趕緊撫慰兒子,一麵對地上人道:“你做什麼?慌裡慌張,沒點分寸。”

“求王妃責罰。”那婢子磕頭道。

鄭氏是個心善的人,進王府四年,還沒懲處過下人。她揮揮手,讓那婢子退下,“以後再犯,絕不輕饒。”

那婢子千恩萬謝,臨走前悄悄看了朱芸一眼。

朱芸眼尖,已瞧見她眼神中的驚恐不安,心中一動,立刻道:“站住,來客何人?”

*

書房裡,一身蟒袍的朱望坐在花梨木圈椅上,望著案前的客人,眉頭蹙起。

差一點,他們就是妹夫郎舅,是一家人,可現在似要撕破臉了。

“池觀政,你說我手下人強搶民鋪,怎麼可能!堂堂瑞王府,豈會行此霸道之事。”

“王爺不會,但彆人會。”池舟從懷裡拿出一份紙帖,雙手呈在花梨案上,“這是供詞,請王爺過目。”

朱望拿起,粗粗快掃,看見“馮恩”二字時,目光一頓,及至看到畫押處的“黃大旺”三字,又是一怔。

池舟一直都在望著他,這些細微神色,全都收入眼中。

待朱望扔下供狀,他開口道:“王爺,黃大旺就在府門外,願與馮恩對質。”

“然後呢?”朱望冷了聲音。

“對質明白,臣自會把黃大旺送交順天府衙,至於馮恩,請殿下處置。”池舟揖手,“那錢家肉鋪,還請王爺高抬貴手,就此放過。”

這番對答出乎意料,朱望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池觀政,你這是向本王示好麼?”

“王爺可以這樣認為。”

朱望忽地笑了:“有意思!你不是最討厭與民爭利者嗎?長河畔的激言壯語猶在耳畔,池觀政,你現在……不對,你想拿捏本王?”

“不敢!臣隻是希望殿下能得償心願,大心願。”池舟抬頭,迎上朱望的目光,“為民謀大利。”

聞言,朱望眸色一閃,卻沒答話,池舟也不再言語,兩人就如此對視著,房內一時靜默,隻有案上燭火簇簇躍動。

最後,還是朱望打破沉寂,他往前探身,聲音低了幾分,“池觀政在說什麼呀?本王聽不明白。”

“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