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雨打芭蕉(五)(1 / 2)

禾舟行 金花秋白 573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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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盤碟都見了底。

池舟見錢禾似是意猶未儘,便喚宋琪再添肴饌上來。

“你還餓麼?我不吃了。”錢禾說著,端起茶水。

池舟笑笑作罷,宋琪收了碗盞,青桃捧上切好的西瓜。

第一次,她用完飯沒有立刻就走。

池舟也安坐不動,今日忙亂不堪,塵埃落定,也許她有話說。

錢禾放下茶盞,拿起片西瓜,低聲道:“你為何懷疑黃大旺?”

“你告訴我的。”池舟也壓低了聲音,似在講說彆人不可知的秘密,其實此時明間裡隻他兩人。

“事發當日,你說了肉鋪情形,提到黃大旺阻攔裡長帶你見官,把嶽丈與舅哥推出來。明麵上看,他是護你,實際上卻是想把錢家頂梁柱催倒。”

“啊,我說呢!當時我還納悶,為何要提哥哥,肉鋪是爹爹打理,哥哥隻管米店。”

錢禾往前探身,仰頭看向池舟,“若哥哥也陷進牢裡,那肉鋪主事的就是他了。”

黃大旺負責一應肉食料理,就算錢禾或錢嘉接手,但二人不熟悉香料鹵方,都得仰仗他。

“憑此,你就料定他們還有後手?”錢禾又問,連西瓜都不啃了。

池舟笑:“我不是神算子。”

“黃大旺既有摧折錢家之意,一招不成,一定急著尋機會,不然沒法跟同夥交代。”

錢禾接口道:“所以你跟爹爹定了這將計就計之策,引蛇出洞。”

她說著蹙起眉,“可這太危險了,弄不好就……”

“不會。黃大旺想活,就算動手,也得選個撇清自己的法子,偽造懸梁自儘,是個不錯的法子。就像他坦誠的,事成後,隻推不知即可,大家都喝多了,嶽丈他們做什麼,已是無法對證。”

錢禾攥起手:“好算計呀。但天網恢恢,不,多虧了你,謝謝你啊。”

她望著他,很認真地道謝。

池舟一怔,旋即道:“不要謝我。隻是拿辦了個小賊,真正的主謀毫發無傷。”

“已經很好了。馮恩有瑞王這座靠山,就算送進府衙,也不能怎樣。民不與官鬥,我懂的。”

錢禾直言不諱,聽得池舟心下一沉,要不要把跟瑞王的交談和盤托出呢?

“小禾,我……”

“你的考量肯定比我想的還深,你知道就行,我是商戶女,隻懂做生意,彆的不擅長,就不費腦子了。”

說完,把西瓜往他麵前推了推,“你也吃,很甜的。”

罷了,本就是男人之間的較量,她不知道也好。池舟把嘴邊的話咽下,拿起片西瓜。

*

第二日一早,陶珊遣了人來請錢禾去陶香居喝酒。

看著好友紅光滿麵的喜氣模樣,錢禾忍不住道:“我的大小姐,你這麼快就起身,陶叔陶嬸該起疑心了。”昨日還絕食尋死,今朝就理賬盤貨,反差也太大些了。

“疑就疑吧。反正他們舍不得我的小命。”陶珊甚是得意,“鐵萬再有兩日就回來了,我再不出家門,怎麼見他!多虧你去鏢局一趟。”

聞言,錢禾臉開始發燙,她記起昨日鐵萬的話。

“我在肉鋪走鏢,你彆漏嘴,我會捎信給陶珊。”

他倒是蠻仗義,但錢禾總覺得對不起陶珊,儘管是善意的欺騙,但總有拿捏的意味,她不喜歡。

“行了,這事過去了,咱們喝酒。”陶珊執壺,給錢禾滿上青梅酒,“泡了一年的,快嘗嘗。”

錢禾抿了一口,甚是清冽,立即讚好。

“你家鋪子如何了?”陶珊問,“我好久都沒牛肉乾吃了,嘴饞得緊。”

“應是無事了。”錢禾把昨日種種揀關鍵的講說一遍,仔細隱去鐵萬。

陶珊喟然:“是黃大旺!還把黃大發也拿到了,兄弟二人皆是禽獸,這下好了,一起上路。”

黃大發藏身瑞王籌建的慈幼院。昨日池舟先拿到人,連黃大旺一同帶到府衙,這才趕去瑞王府。

說到黃大發,錢禾記起三岔鎮的遭遇,後背寒毛又起,她忍不住把杯中酒一飲而儘,結果嗆了一口,直咳嗽。

“怎麼喝這麼急?”陶珊輕撫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