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伯母也做得一手好餃子?”錢禾故意問。
“是啊,這豆腐餡餃子就是婆母教給我的。”
聞言,一直默默聆聽的池舟忽地抬起頭,脫口道:“貴令堂高壽?”
老板娘一怔,但見池舟甚是英俊,也不覺唐突,如實道:“婆母已謝世兩年,上個月剛除服。”
池舟眸色黯然,張了張口,卻再說不出什麼,袖子裡的手暗暗攥緊。
錢禾又恭維了老板娘幾句,有客人來,老板娘便回了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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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兩人默坐,錢禾憂心地望著池舟,卻尋不出適當的語句寬慰他。
但這麼坐著也很奇怪,這是食鋪,又不是塾堂。
“咱們……”
“走”字未出口的,就見池舟拿起了筷子,繼續吃豆腐餡餃子,一個,一個,他吃得很仔細,似是在無限延長美味,但還是吃完了。
錢禾也把那肉餡的吃完,喝了口餃子湯,去櫃台結賬,池舟跟在後麵。
見錢禾不要找零,那老板喜得連連躬身道謝,興許是彎腰太狠,頭上的萬字巾掉了下來,露出發髻,髻下簪著根銀簪子。
池舟瞧見,又是一怔,盯住那銀簪,目光閃閃,哽聲道:“這是……”
老板不明所以,隻覺這客人哪裡不對。
錢禾卻是懂得,接口道:“老板,你這簪子好彆致,是何種紋樣,能給我看看嗎?”
老板猶豫了片刻,拔下簪子,放在銅盤裡,遞給錢禾。
“夫人請看。這是先母留下的,小人日日戴著。”
隻見簪首刻有石榴、佛手、壽桃,三果團團,其下一片長葉。
錢禾看畢,遞給池舟,池舟沒接,抬步出了鋪門。
錢禾趕緊放下簪子,謝過老板,跟了上去。
日光燦燦,樹影疊疊。
池舟拖著步子,隻顧向前,忽然有嬉鬨小童,撞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驚覺身側無人,趕緊去尋。
好在她就在身後不遠處,見他回頭,她趕緊招手,他走得太快,她跟不上。
“抱歉,小禾,我……”他迎上去,握住她手,顫聲道。
“我想消消食,就悠著走。”她儘量平聲靜氣,不想讓他過於自責。
“咱們要不要去江邊走走?”
池舟合著她的步子,慢慢開口。
池父在他十三歲那年因病過世,不過三月,池母就跟著一個布販子遠走,扔下他與羅姨相依為命。
但孩子不會憎惡母親,他一直都在找她。
“還是說,你為了遮羞,故意推隋巧娘下水,以轉移大夥的目光呢!哦,對了,你本就是……”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否則,你一輩子都彆想見到她!”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