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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完贖銀,應家提出保釋應全,池舟不允,原因是應全毫無悔改之意,一旦歸家,恐生事端。
應家遂退而求其次,希望能讓應全回家給應嵩過個五十大壽。
池舟想了想,特意寫了文書呈交柳州府,說應全心思不端,一旦外放,怕是會逃竄,不假釋為上。
府尹回文,朝廷以孝治天下,子為父賀壽,甚合孝道,若擔心應全不軌,可著令衙役押解其回家,過完壽辰立刻收繳縣獄,膽敢逃匿,應家連坐。
有了上司這番言語,池舟才批了。誰知應全到家不過兩日,就死了!
池舟聽到急報,心中一怔,卻也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如常同錢禾用完早膳,這才動身去應家。
錢禾讓他佩劍,此去是在應家地盤,誰知對方會做什麼!
池舟拒絕:“我是去驗看,又不是打架,不必。”
保釋犯人死亡,事關重大,儘管雙溪鎮裡長報稱應全是醉死的,純屬意外,但池舟還是要實地驗看,才能放心。
他握握錢禾的手,讓她勿慮,好好在家休息。
到了前院,池舟攔下要同他前去的謝飛,讓他務必護住家人。
“我池家上下,可都交給你了。我從雙溪鎮回來之前,你,還有你妹妹,也都要小心!”
鐵萬留下兩個鏢師給謝飛做幫手,帶著其餘人手,同池舟一起趕路。
路過縣衙,池舟下馬,入內把修路事宜全權托付給工房裴勇,另請韋亭協助。
明日開始修南竹鎮到永淳縣城的路,他今日去雙溪鎮,就算無事也趕不回來。
裴勇保證,一定全力以赴,又請知縣大人務必注意安全。
“大人,雙溪鎮有一種毒草,名胡蔓草,跟金銀花很像,隻需一片葉子泡水,就能斃命。”
池舟謝他提醒,剛要問他如何知道這些,猛然記起,裴勇乃雙溪鎮人,進了縣衙,才舉家移居縣城。
池舟心下一動,看裴勇一眼,複又叮囑幾句,待人報仵作已到,衙役已齊,遂不再耽擱,出衙上馬,帶著一行人出縣城北門,直奔應家。鐵萬等人遠遠跟在後麵。
快馬不歇,很快入了雙溪鎮地界,裡長在前引路,不一時來至鎮心大街的一處高房前。
朱漆大門外兩盞大圓燈籠,上書“應”字,門前兩尊石獅。
看見人來,四個衣衫齊整的門人迎出。
不等裡長開口,一個門人徑直請池舟入內,說員外等大人已久,隻是悲傷難抑,無法親迎,還請見諒。
按理說,再悲傷也得恭迎一縣之主,應嵩不露麵,還是對池舟不滿。
但池州不屑同他計較,隻道帶路,便帶著仵作與兩個衙役入內,留下四個衙役把守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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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內一片素寂,隻有不知愁的畫眉啾啾。門人引著池舟,穿廊過門,走了許久,方到應全臥房。
房門半掩,抽泣聲聲,門外立著八個壯漢,手執棍鞭。
那門人請池舟稍等,自去門內通報,一個嘶啞的聲音傳出:“快請!”
房門隨即大開,池舟帶著仵作、衙役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