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明明原料這麼好,若是製出香來一定味道極妙。

聽完他的問題,青年本來還高興的臉垮了下來:“實不相瞞,要是會製香我早就自己乾了,哪用現在這樣隻能賣這些木頭。”

晏辭若有所思:“你是沒有製香的工具,還是沒有製香的香方?”

青年一聽到“香方”兩字,眉毛都豎起來了,咬著牙道:“還不是趙家那孫子!”

他說早些年他父親病重缺藥錢,趙家那些人趁他不在的時候,騙他的母親把香方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出去。後來他上門理論,趙家還不承認,把他打了一頓攆了出來。

晏辭立刻就明白了,還有些感同身受,沒想到這趙家一直乾著從彆的家族騙香方的事。

他凝視著台上那些上好的香料,突然有了個主意:“你想不想製香?”

青年愣了一下,下意識道:“當然想啊!”

晏辭道:“我手頭上倒是有些方子,就是差好的香料,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幫你煉製香品出來。”

他話音剛落,那青年一臉迷惑看著他:“你是說你要把香方給我用?”他有點警惕,“你不會也是來騙我吧?”

晏辭知道一般香鋪都會把香方好好收藏,自家傳自家用。像自己這麼光明正大拿出香方要求合作的,的確有騙子的嫌疑。

晏辭無奈攤開手,表示自己也是窮光蛋一個:“你看我這樣子像騙子嗎?我和你處境一樣,都是走投無路。”

他也不遮遮掩掩,坦然並簡短地把自己怎麼被趕出家門的事說了一遍,直說的青年眉頭直皺,又聽說他也是被趙家騙了香方,頓時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在聽說晏辭就是晏家被趕出門的那個大公子後,青年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原來就是你。”他打量了晏辭一番:“不像啊,傳聞不是說...”

晏辭淡定地說:“不學無術遊手好閒酒品差是吧?”

青年尷尬地笑了笑,隨後眉頭一擰:“不過你那弟弟也太不是東西了,怪不得你昨天把他打了。”

他想了想,補充道:“還是打得輕了!要是有人對我娘子動手動腳,我一定讓他後悔生出來!”

晏辭笑了。

這青年說自己叫蘇青木,他說香鋪是從他爹那裡繼承過來的,早些年因為有個叔叔在市舶司①當差的緣故,所以搞到許多尋常香鋪搞不到的香料。

市舶司大概就相當於現代的海關,由朝廷在海港設立的官府,主管海上貿易。

大批南海以南的香料會從這裡流入燕朝,絕大部分珍貴的上好香料都一路北上供給燕都的貴人們。

但總會有一小部分流入民間,這些個舶來品各個價值不菲。

蘇青木那些稀少的香木就是從他爹那裡繼承來的。

因為沒什麼製香天賦,自從香方被騙了以後,蘇青木隻能一邊養豬一邊賣殘存的原木維生。

但這些香料一般人還不會用,所以一直沒人買,隻能低價擺在櫃台上。

按他的話說,若不是這鋪子是他老爹傳給他的,他早就賣了去當屠夫了。

...

銅製香爐裡,清嫋的香霧緩緩從蓋中吐出。

香爐裡正是晏辭配好的那道“臘梅香”。

蘇青木在這香霧繚繞中,剛開始還帶著懷疑的表情從他臉上一點點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再一次問對麵坐著的言辭:“你要把這香的香方賣給我?”

晏辭靠在椅背上,將手裡的杯子放下,點了點頭。

蘇青木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是瘋了吧?”

晏辭挑了挑眉。

蘇青木覺得自己有點失態,解釋道:“雖然我不是很懂香,但你這香方若是放在外麵,肯定有人願意花五兩銀子買,可是我現在連一貫銅板兒都拿不出來!”

晏辭道:“也不能說是賣給你。”他說:“我現在手頭有香方不假,但是我需要一個能提供原料的渠道。”

“說白了就是交換。”

這也是為什麼晏辭選擇這裡的原因,畢竟稀奇的香品需要稀少的原料。

蘇青木想了想又無奈道:“我本來隻想賣外麵的那種最普通的香就夠了。”

“這種香放在我這小鋪子裡,你就不怕虧本?”

但是晏辭倒不是很在意這個:“這個你不用管,我把這味香拿出來,是為了代表我的誠意,也是我的敲門磚。”

“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就當它是我對你昨天的報答吧。”

蘇青木看著他的目光,知道他沒有開玩笑,思來想去,鼓起勇氣問了最重要的問題:“那你要多少工錢啊?”

晏辭:“啊?”

蘇青木欲哭無淚:“我這個月沒有工錢發你了,隻能等賣了豬崽子才行。”

“...”

原來是糾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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