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蒔琅聽得耳朵疼,這些人也不過是輸了錢,就找人來出出氣兒,總歸自己是不願蹚渾水了。
“裴兄啊裴兄,這書生雖然可惡,可家中確實有困難,你看你今兒贏了少說也有萬多兩。你就施舍些,總歸不如你平日那些打發時間花的物什。”莫淮霽聽到外頭的動靜也出來查看,自然是不會錯過讓裴蒔琅不爽的機會。
裴蒔琅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語氣冰涼:“本郎君花個萬兩銀票在西河撒著玩也是我高興。隻不過你若拿禮樂君子之道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綁架我,哪怕是一個銅板,本郎君也不稀得給。”
此話一出,眾人安靜了一瞬,那書生更是倔強抬眼看他,隻不過對視那一刻,又訕訕避開了目光。
“你方才若是發狠以命相搏,挾持綁架我,我說不定還敬你是條漢子。這錢我給也就給了,左右不過為我阿兄積攢些好名聲。可你一來便是哭哭啼啼,甚至不惜撒謊來騙取銀錢,實在讓人不齒。”
“我……我。”書生被說的滿臉羞紅,無地自容。
裴蒔琅不屑得給他個眼神,“醉仙樓,我裴二做東。再說一次,方才與我下注的,每人分紅一百兩,其餘人……無望。”說完便大步流星離開,剩餘不少人在身後歡呼雀躍。
溫翎加快腳步跟了上去,裴蒔琅三步兩步跨上了馬車,恍惚間隻見他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溫翎無措地抬眸,此刻夕陽垂落,金色的光輝落在他身後,看不清神色,卻依然能感受到那雙淬滿流金的眸子,認真專注地看向自己。
他,方才說給兄長積攢好名聲,那他自己的呢?
溫翎將手遞了上去,和想象的不同,那雙手沒有被酒色浸染得浮腫渾厚,反而纖細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依稀能感受到那層薄繭,磨得人心癢。
“多謝,二郎君。”
溫翎上了馬車,裴蒔琅卻沒管她徑直走向車廂裡:“天黑了,感覺周遭都冷了些許,快生個爐子暖暖。”
溫翎看著他搓著雙手,回想著方才牽過他的手,明明還是溫熱的,怎麼一會便冷成這樣。
馬車上裝備齊全,生個爐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那爐子漸漸起了暖意,溫翎的手緩緩靠近,忽的發覺,原來手冷的人,是她。
倦意襲來,精神繃了一天的溫翎,在此刻也有了幾分昏昏欲睡,強撐眼皮的同時,才發覺這條路好像不是前往醉仙樓的。
“休息吧,彆撐著了。”意識消散地最後一刻,溫翎好似聽到了誰說了這麼一句話。
再次醒來,是被一股好聞的糕點香氣叫醒的。外頭的天已經黑了徹底,火爐還越發旺盛,看起來她睡的也不是很久。
“奴婢失禮了,郎君莫怪。”溫翎連忙從座椅上跌落,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安。
裴蒔琅無視她的狼狽,咬了一口新出爐的糕點,微微蹙起眉:“太甜了,果真是你們女郎家愛吃的玩意兒。”說完直接塞在溫翎的懷裡。
馬車外的醉山翻了個白眼,既然不愛吃,偏偏選了這家店來買糕點。老板都已經打烊了,又花了十倍的價錢讓老板重新蒸了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