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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蒔琅一早便醒來了,眉頭微蹙,坐在書案邊,指節一下一下敲著桌麵。
裴蒔琅遣散了滿一院裡所有伺候的人,很快他等的人就到了。
“溯回,如何?”
溯回一身黑衣被血浸濕,黏膩的血水滴落在地,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救活。”
裴蒔琅眉頭皺的更深了。
“原本以為我一人能夠應付。”
裴蒔琅:“沒想到,對方其實不止一人。”
溯回錯愕一瞬,又轉念一想,這其實並不難猜。尋常人雖打不過他,卻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等他察覺不對返回時,那人已經死了。
裴蒔琅慢悠悠踱步:“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溯回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頭傳來一深一淺的腳步聲,隨即一個飛身藏到了房梁之上。
裴蒔琅目光淩厲:“誰!”
門外的人顫巍巍道:“二郎君,是奴婢。”
裴蒔琅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卻見溫翎討好地端著什麼衝他笑:“二郎君,聽聞你今日還沒吃早膳,我特意求晚棠姐姐燉的粥,郎君多少吃一些。”
裴蒔琅隔著門與她交談:“受傷了好好休息,總是出來礙眼作甚。”
溫翎抿唇:“奴婢,隻是來道謝的,昨夜多謝郎君相救。”
裴蒔琅眼底暗流湧動,頃刻間將門大開:“好,端進去吧。”
溫翎笑臉相迎,雖然傷口已經上藥包紮,但還是有些疼痛,以至於她一步一步走的比較緩慢。
溫翎一進屋,很難忽略彌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以及地上殘留的斑斑血跡。
溫翎背對著裴蒔琅上下打量,直到注意到房梁上的一團黑影,她垂頭當做沒發現。
溫翎將托盤穩當放好,迅速換了方才討好的表情:“今日二郎君不出門走走麼?”
“不了,昨夜本郎君乾了件大事,有些乏了,今日就不出門消遣了。”
溫翎訕笑兩聲:“那好,奴婢不打擾郎君休息了,奴婢告退。”
裴蒔琅沒有說話淡淡點了點頭,溫翎走後十分懂事地將門合上。
溯回從梁上一躍而下,蹲下身看著方才他不慎滴在地上的血珠:“她看到了。”
“是啊,我故意的。”裴蒔琅上前,打開了那盅粥,濃厚的米香撲鼻而來,倒是真的讓一早還沒吃東西的他感到幾分饑餓。
“今早我已經吩咐下去,所有人不能靠近我的屋子。”
溯回猶豫了片刻,道:“那她?”
裴蒔琅攪動著粥水,並沒有吃它的意思:“昨夜若是我留下,那書生說不定就不會死,而溫翎一個小小婢女,她有什麼理由去得罪群姑姑呢?”
“你在懷疑她?”
裴蒔琅將碗合上,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誰知道呢,探一探不就清楚了。”
溫翎安分地趴在床頭,身上外衫褪去,一根細繩從前延伸至頸後,一身皮子冰肌玉骨,雪白滑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高門裡養出的小娘子。
給她上藥的晚棠都連連讚歎:“這麼好的皮膚若是落了疤,你讓我如何過意得去。”
溫翎在晚棠看不見的背麵,表情嚴肅,好似不經意間問道:“晚棠姐姐,你昨日是在何處尋到二郎君的。”
晚棠一愣,答道:“這個啊,我沒找到二郎君人,但是我找到了醉山。我估摸著二郎君出府了,醉山自個又不敢輕易得罪群姑姑,所以才冒險幫我們出去尋找二郎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