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說,就以賈珠和賈璉的品行差距來看,所謂言傳身教,如果王夫人是個好的,就算目不識丁,不能像張令萱一樣以書卷之氣給予孩子良好的熏陶,也不會把個好好的孩子教得一身銅臭,毫無氣度可言。
王夫人如此不入薛虹的眼,況救下蝶兒關係到自己係統發布的任務,薛虹才更加小心,找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大春來跑腿,生怕中間出什麼岔子。
這大春果然不負所托,不出兩日的工夫,便把京郊一座宅院的房契帶來給了薛虹。
“按照爺的吩咐,這所宅院離城稍有些遠,卻是十分清淨的。左鄰右舍大多是寒門讀書人,雖不富貴卻很知禮,鄰裡之間很少有矛盾,與城內相比,算是民風較淳樸的地界了。
而且,因為離城遠些,房價並不很貴,隻八十兩銀子就買下了好齊整的一個院落,原先的主人家也是一般的讀書人家。他們家還留下一塊菜園,院子裡連果子樹也有,還有個池塘養魚,看樣子主人家是極好清雅,人又勤快的。
隻是因屋主年紀大了些,眼看於讀書上沒什麼指望,便打算賣了房產去捐前程,這才著急兌賣房子,讓小的得了這個巧。爺您要不要移步去看看?著實好得很呐。”
大春得了薛虹的恩,自然十分精心地做這個差事,以求薛虹今後有什麼好事兒的時候能想著自己一點。
人家薛虹畢竟是富家少爺,給的那一錠小金寶合一百兩紋銀,購置宅院花了八十兩,自己手裡還剩二十兩銀,就這二十兩,夠他們家豐豐足足過上一年的了,真真是把一根汗毛比自己的腰還粗。
得了這個巧宗,大春心裡已經十分感激了,況且弟弟又在他身邊當差,聽聞這薛二爺素來是個很好的主子,他哪裡有不巴結的道理?
“爺給的差事你辦得不錯,也不必麻煩,就讓竹西跟著你去看看就好,”薛虹笑著點點頭,又轉頭吩咐竹西,“你去看看那屋子,夠不夠那兩個住的,若可住人,便雇一輛車送她們過去,要安排妥當。”
竹西一聽便知道薛虹這是有意安排蝶兒母女兩個,也知道有關蝶兒的事情自己家主子不愛聲張,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便跟了大春去看那房舍。
果然如大春所說,那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屋裡連家具什麼都是現成的,隻之前那個主人家貼身的細軟和值錢的擺件等物被清了出去,其他可供生活的器具都在。
竹西不敢耽擱,雇了人套了車,打著“有人看上蝶兒要她去做小妾”的名號,去那貧民院落裡把蝶兒母女兩個接到了這裡。
這個說法倒是說得通,在這貧民居住的地方,時常發生這樣的事情。
京城中有那些做小生意的,或者一些品級低的官員,但凡家裡有些閒錢的,都會想著納一房小妾。而貧民區生活的女子,算是“價格”最便宜的了,隨便予些好處便可娶回家,很是滿足了有需求的男人們。
竹西也並沒有說是哪戶人家看上了蝶兒,且賈家的人認定蝶兒回去是沒有錢治療傷勢定會死了的,自從打傷了蝶兒之後賈府的人就再沒出現在蝶兒母女的麵前,想來這會子也不會返回查看。
就算賈家來人了,彼時蝶兒去了哪裡他們又不知道,京中出得起錢把蝶兒娶回家的人多如牛毛,可去哪裡尋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妾?
竹西的這個說法倒是掩人耳目了,隻蝶兒這裡心中忐忑不安。
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人要了她去。
自己帶著一身的傷,家中隻有這麼一個老娘,她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連個給自己做主的人都沒有。若是遇到一個良善的人也就罷了,若遇到吃人不吐骨頭的主那可怎麼好?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隻是白懸了半日的心,憂愁不已罷了。直到來到了新的住處,見院落四角齊全,處處齊整,蝶兒的心裡又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
哎,反正自己如今這個樣子,若是沒有納妾這一出,家裡根本就沒有銀子請醫問藥,隻怕她這條小命早就交代了,自己恐怕是要感激這個人的。
罷了,不管這回遇到的是個什麼人,蝶兒此刻也是真的認命了。
他既然願意花錢給自己治療傷勢,又肯給自己這麼好的房子住,以後抱著感激之心服侍他也就是了,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哪裡還有她說不的餘地?
就在蝶兒認命的當口,在那宅院裡竟看見了竹西。
“你……你是……薛二爺的……?”
接受能力再怎麼好的蝶兒此刻大腦也已經當機了。
本來她才十二歲,被人看上當小妾什麼的雖然有些離譜,但是她知道彆的大戶人家也如此行事過。他們通常先把看得上眼的小丫頭子或買或聘接回家去住,等到了年紀再開了臉和主子圓房,這叫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