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姨媽說要去看自己的母親,她一個晚輩能說什麼?隻不過恭敬行禮,目送姨媽離開罷了。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覺得姨媽走得非常急,連腳步都有些不穩了?
這一邊薛虹捧著薛王氏親挑選的百年老山參和幾味名貴的中藥材來到了賈璉的書房,見賈璉書房裡也是青俊們聚集,恭賀之言還是一如既往的透著虛偽的味道,隻是賈璉麵上的笑,十二分的欣慰。
“璉二哥哥。”
賈璉見了薛虹,忙迎上來:“虹兄弟,難為你一直惦記著,昨兒就請姨媽來看顧我。母親如今沒事了,大家都不用擔心了。”
薛虹笑著奉上自己帶來的禮物:“這倒是。隻不過大太太病勢太過凶險,就算好了,身子隻怕也是虧了些。這是我母親特讓我帶來的,留著給大太太補補身子。”
眾人見了薛虹捧上來的東西,不由交口稱讚。
賈璉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薛虹,就這一眼,讓薛虹覺得渾身的血的涼了。
那不是驚訝或者感謝的眼神,那眼眸中滿滿地隻承載著唯一的一種情緒——了悟。
難道賈璉是知道了什麼?
隻不過那眼神一閃而逝,快到令薛虹沒時間去分析它其中的含義。
隻聽見賈璉雙手接過來,又小心慎重地交給身後的小廝捧硯:“拿去交給春蘭姐姐,這可是薛太太的一番心意,都是上好的藥材,你可不能毛手毛腳的。”
捧硯小心地拿著東西走了,賈璉卻下了逐客令:“諸位,昨日因母親急病,賈璉實在是又驚又累,到如今還沒緩過神來,隻想去休息片刻,還請諸位體諒。”
這一屋子的人除了馮紫英和薛虹,其他的不過是過來在賈璉麵前刷個好感度,聽見人家賈璉都這樣說了,自樂得早走,不過寒暄幾句就要回去了。
而薛虹剛要出門,卻聽見賈璉說:“虹兄弟留步,為兄有幾句話要說。”
薛虹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跟著賈璉進了他的臥室。
屋子裡隻有賈璉和薛虹,再沒有第三個人。剛走到賈璉床邊,就聽見“倉啷”一聲,賈璉床頭懸著的辟邪寶劍被他抻了出來,劍尖直指薛虹咽喉。
薛虹愣了一下,卻是不躲不閃,直直看向賈璉憤怒的雙眸,頹然一歎:“原來你都知道了。”
賈璉聞言暴怒:“果然是你們薛家!想我平日裡待你如親兄弟一般,說!你為何要害我母親?!”
賈璉對薛虹是真心相交,這一點沒有人會比薛虹更清楚了。所以賈璉以為是薛虹要害他的母親,心情才會如此沉痛,以至於用劍鋒逼他說清事情的真相。
麵對更近半寸的劍尖,薛虹被迫揚起了脖子,他似乎能聽見賈璉心中的怒吼,卻是一臉淒然,不躲不閃:“璉二哥,如果我告訴你,藥確實是我們家的,但下藥之人不是薛家人,而且你母親也是我親手救的,你可願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