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妖抱著包袱看向蒼玉,“他們都去了,為什麼你留在這?”
蒼玉召琴在手,對著方才傳信的寨民撥弦,琴音化作靈力,覆在寨民磨破的腿麵傷口上,很快就恢複如常。
“我,我好了?”寨民俯身扒拉起褲腿,望著血跡仍在但傷口消失的腿麵,驚得對蒼玉跪下道謝,“神仙,你們一定是神仙,多謝神仙救我,我給神仙磕頭。”
蒼玉忙抱琴避開。
可他往左避,寨民就轉動膝蓋向左,他往右避,寨民就轉動膝蓋往右,每下腦門都磕得咣咣作響。
蒼玉實在沒辦法,索性扭頭看向阿妖,很是無聲勝有聲。
阿妖:“……”
她隻好對著寨民道:“行了,快彆磕頭了,這石子路麵再磕幾下,說不定還得勞煩人家治你,有這空不如快商量一下怎麼報恩吧……寨老你說呢?”
說到最後,阿妖看向白發寨老。
明擺著要‘挾恩以報’。
眼見寨民愧疚起身,滿眼期待的看向白發寨老,蒼玉也終於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後山之上。
密林叢竹間,荊褐手中竹箭已經放空,可身後野豬追趕的動靜越來越近,他連滾帶爬的滑落斜坡,不忘尋到一棵大樹,忙手腳並用間攀爬上樹,總算能大口大口的喘氣。
哪怕每一口呼吸都是火辣辣的,但荊褐也慶幸不已。
可等他低頭望去,見野豬正繞著樹根,用那硬實的鼻子拱著土,荊褐頓時心道‘糟了’,野豬定是想要拱到樹根,然後用那利牙咬斷樹根,到時候大樹無根倒地,他還是難逃一死。
額頭冷汗涔涔,荊褐死死望著樹下野豬,呼吸間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正如荊褐預料到的,野豬已經拱開了一半的土,開始啃咬起來樹根,荊褐心中越來越沒底,卻隻能躲在樹上等下去。
大樹微微鬆動時,野豬開始不斷衝撞樹身,連帶著樹上的荊褐也晃動起來,他甚至絕望的閉上了眼。
他怕是回不去了,娘子和孩子都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劍鳴聲破空而來,環繞著樹下野豬落下劍勢,頂了一鼻子濕土的野豬,就這麼慘叫著倒在地上。
心中驚疑的荊褐悄然睜開眼縫,卻見站在樹下的君珩仰頭,晨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塑了金身的山神像,“荊褐大哥,沒事了,下來吧。”
君珩抬手間,滄溟劍禦空停在荊褐腳下,他深吸一口氣探出腳,然後眨眼間被帶到地麵。
“君小兄弟,你不但幫了我,還救了我……我,我今日帶了十幾個人出來,他們都被野豬衝散了,我得趕緊找人去救他們……”
“荊褐大哥不必著急,我的同伴已經分頭去救了,”君珩伸手把人攔住,輕抬下巴對著樹下野豬點了點,“三頭野豬,一頭在山間道上,一頭在寨子入口,這是最後一頭。”
荊褐徹底鬆了口氣,眼前一黑就癱坐在地。
竹哨聲短短長長的響起,很快又得到四麵八方的回應,日上竿頭時,竹寨中人已經扛著三頭野豬回到寨子。
而原本上山獵捕受傷的寨民,則被蒼玉的琴聲悉數治愈。
有個最嚴重的滿臉是血,腰身原本都直不起來,等扶著腰站起來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對著蒼玉重重跪下,頂著血漬乾涸的紅臉,就那樣一股腦磕起頭來。
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