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煙塵裡,腐屍惡臭味愈發刺鼻,朱砂猝不及防嗅到,難受到俯身乾嘔,還是荼白及時封了她的嗅覺,整個人才好轉起來。
君珩望著滿地的屍體,抬眼看向抱琴的蒼玉,兩人眼神交彙間,君珩不得不確認道:“這是……走骨行屍陣,以四十九位凡人屍體布陣,被困在陣中之人,會被屍氣侵蝕生機,直至成為新的行屍。”
“隻是……”
“隻是什麼?”烏檀送出寒魄右環,將四十九具行屍冰封後問道。
“隻是屍體入土的時間越久,成陣的殺傷力也就越強,但這些行屍身上皮肉尚存,可見是新入土不久的凡人,這位洞主既然用了此邪陣,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疏漏?”
君珩有些想不通,但烏檀從不細想,果斷道:“殺到洞主麵前,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一馬當先的邁步,往山洞更深處探索而去。
紅燭盞盞,紅紗帳幔。
水池中的石床上,甚至還有朵喜慶的紅綢花。
烏檀越往裡走,眉頭就越緊皺,“洞,洞房花燭?”
君珩/蒼玉/荼白/朱砂:“……”
朱砂伸手摩挲著柔滑的紅紗,“這是紅羅紗,便是在布莊也是上等布料,可這裡竟處處懸掛,這個洞主倒是很有錢呐……大師兄,洞主不會是看上阿妖,要強娶了她吧?”
君珩陡然握緊滄溟劍,屈指輕扣劍身時,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我重新感應到了滄溟小劍的位置,阿妖姑娘不在這裡。”
“就知道她是個福大命大的。”朱砂鬆開指尖的紅紗,肩膀也鬆垮下來,半身倚靠著荼白感慨道。
有低低的嬰兒哭聲傳來,斷斷續續的叫人聽不真切。
指尖已經捏著傳送符紙的君珩,凝神看向水池中的石床,可石床上除了那枚大紅綢花,什麼也看不見。
“荼白?”
君珩扭頭看過去,荼白鼻尖輕嗅著,竟也對準了石床所在,他鄭重的對君珩點頭回應。
既然如此——
滄溟劍脫手而出,直直刺向石床,然而還沒碰到石床所在,就受到一股罡風對峙。
罡風卷起水池的水,形成的漩渦一寸寸吞噬著滄溟劍尖。
君珩並不慌忙,指訣變幻間遞出,劍身便嗡鳴著放出劍氣,霸道的攪碎了罡風水渦。
嬰孩的哭啼聲越發清楚,渾然不似昨夜的洪亮,更加牽動著幾人的心神。
荼白飛身到石床邊,抱起大紅綢花折身回來,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大、大師、師兄……”
朱砂快人快語,“荼白,不過是一朵紅綢花,你怎麼抱出了嬰孩的架勢……這,難道這朵紅綢花,便是丟失的滿月孩子?”
荼白磕磕絆絆道:“孩子、哭、累……”
他的眼裡,小孩子蔫噠噠的睜不開眼,許是哭得太累了,就那麼攥著拳頭在不斷抽噎。
荼白破幻的本事乃九爻翹楚,蒼玉立刻撫琴相對,琴音化作的靈力直入紅綢花,荼白漸漸麵上一喜,“好、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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