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女主角不應該是她這樣平平無奇的人,她也不願成為彆人的談資。
談嶼辭瞥了她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卻把書放在了她伸直的胳膊上。
他應該不太在意她的謝謝,因為她抬頭的瞬間,隻看到他的背影。
挺拔修長,其實他的背影不像是好學生,因為好學生應該是局促的,緊張的,不安的,時時刻刻準備為學習而戰。
他的背影卻閒適自在,一切都輕而易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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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自我介紹的那會兒功夫,她才發現她的多此一舉。
因為在花名冊上,她看到了一個無數次出現在彆人嘴裡的名字,談嶼辭。
他也是六班的。
和她一個班級。
所以她完全沒必要,在班級門口時,自作主張地讓他彆進去了。
後知後覺的一點尷尬騰空升起,迅速地占據腦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因為,她發現花名冊是按照字母順序排列的。
新班級裡沒有U和V姓氏的人。
所以他的名字之後,就是她。
談嶼辭。
溫逾雨。
一上一下,被框在一起。
像有什麼隱秘而特殊的聯係。
後來,那張花名冊被她收進了日記本裡,花名冊上她什麼都沒寫,也什麼都沒勾畫。
就那麼被夾在日記裡。
成為說不清道不明,每次翻頁都會掉出來的奇怪東西,可她卻一直留著。
千百次地掉出來,再成千上萬地撿起,夾進日記本裡。
事後回想,一六年的十月二十日,也下了雨,因為她曬著的鞋好久未見乾,甚至從角落長出隻纖細的蘑菇出來。
可她卻詭異地,覺得那天天氣很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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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市一六年的整個十一月依舊是潮濕的,甚至昨夜又下了一宿的雨,教室的牆壁、地板、門把手到處都是濕潤的。
溫逾雨一貫到班都是最早的那一批,儘管知道這個時候,教室不會有很多人,更何況分班後的班級裡,她不認識任何人,個性也從來不算顯眼的那一類,自然更是無人在意。
但她依舊小心翼翼地把這把不屬於她的傘掛在桌壁上,又拿書包擋住。
隨著時間流逝,教室的人越來越多。
在喧囂聲裡,她把課本攤開,手上一遍又一遍地默寫著早已爛熟於心的課文。
大腦卻在重複等會要和他說的話。
“同學,你好,這是周末你借給我的傘,謝謝。”
話語是準確無誤的,她卻擔心和他說話的一瞬間,大腦會一片空白,緊張得什麼都忘。
邊重複,邊亂七八糟地想時間極速跳躍到把一切抹平的之後,又想推後到什麼都沒發生的之前。
無論怎樣,都比躊躇的現在好。
但時間不隨人的意識而轉移,他進來的一瞬,喧鬨的教室倏忽之間,好像安靜下來。
變成了水蒸氣振動般的嗚嗚作響。
溫逾雨沒敢抬頭,可餘光卻準確地囊括了他的身影。
高個子男生一身黑,黑色衝鋒衣黑褲,黑色將他本人的存在感渲染得愈發濃烈,鼻梁高挺,冷白皮,碎發微淩,眼睫和發絲上沾了點雨珠。
他好像有點疲憊,眼瞼耷拉著,晦暗的光線點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