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
那晚他家要舉家搬遷至祁都,想著臨行時去傅家與傅青時道彆,剛入了傅家後院,在回廊裡撞上行色慌張的的沈輕,臉色煞白,衣衫不整,發髻淩亂,他還未開口詢問,沈輕就跑開了,這事在他心裡也一直耿耿於懷。
那晚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不知道。
也不敢問沈輕。
楚淮序苦笑:“後來,他被沈大人接回了祁都,傅兄讓我好生看顧她,她雖回了沈家,做回沈家女,可父親不疼,繼母不愛,在沈家倒像是個外人,日子過得也如履薄冰。”
“蕭將軍不懂她的苦楚,於你而言,她不過是你宏圖大業裡籌謀的其中一步,可有可無,你是蕭長淩,疆北下一代的掌權者,如今雖為困獸,我知道,你不甘為籠中獸,終有一日要回疆北的。”
蕭嶼看著遠處已熄滅的燈火,空無一人的街道,久久才揭示著楚淮序心頭的秘密,道:“你喜歡她?”
“我們自幼相識。”
“嗯,青梅竹馬。”
“你若是喜歡她,就應早點去沈家提親,而不是現在,隻能拿我的立場和身份作為談資。故人托付也好,意中人的期許也罷,從前你沒有留住人,現在,以後,你都不再有資格,她是我的人了。“
楚淮序聲音變得有些懇切:“蕭長淩,她不適合你,你選彆人吧。”
選彆人?
可他的選項裡從來沒有彆人。
“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撼動我的決定。”
話畢,蕭嶼不再與他多言,欲要離去,被楚淮序再次攔下,仍不依不饒。
“來日你回疆北時,你能帶她一起走嗎?能嗎?你與皇權的這場博弈中,你是真情還是算計,對你而言,她都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
一貫懶散的他眼神忽而變得陰鷙又狠決,眸底如寒冰掠過楚淮序,誰都能評判他兩句,當著他的麵也好,在背後議論也罷,在彆人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仿若是在算計。
楚淮序的話赤裸裸的揭開他內心的防備,疆北是他的逆鱗,他的禁忌,他不允許彆人隨意觸碰,也不容置喙。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今夜就看在你與沈輕的年少情義,這樣的話我隻允許你說一次,今日之後,若再提,彆怪我不留情麵。”
說完便繞過他跨上了馬背,打馬離去。
楚淮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籠罩中,經過這次談話,他知道蕭嶼不會輕易放棄這門婚事,是真情還是算計,都不會,他也努力了,在這場早已定性的婚事裡,本就沒有他說話的資格,就像蕭嶼說的,沈輕此後的日子如何,他沒資格再過問,楚淮序無力地走在街上,誰不想如蕭長淩般灑脫桀驁,那也得有資本才行。
無權無勢連說句話的餘地都沒有。
蕭嶼剛下馬,塵起和時七就已在門口候著。
“公子回來了。”二人齊聲道。
時七招手讓看門的小廝去把乘風牽回馬廄,繼而迎上前接過蕭嶼的重影劍,入了院內,絕影聞聲從廊下小跑過來,塵起從懷裡拿出些絕影的小口遞給蕭嶼,蕭嶼接過後順手就喂給了絕影,小狼崽蹦得歡,邊走邊搖著尾,穿過長廊,一直跟到了書房。
時七給蕭嶼泡了盞雨前龍井,蕭嶼端起茶盞放在鼻尖聞了聞,點了頭還算滿意。
時七說道:“校場可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公子比平日回的都晚些。”
蕭嶼漫不經心道:“路上遇著個人,敘舊了片刻。”時七聽著也沒再多問。
塵起則拿起案上堆放的奏折遞給蕭嶼。
“公子,這是疆北這幾日來的折子。”
蕭嶼左手放下茶盞,右手又接了折子。看了半晌後,歎息道:“年關了,疆北的戰事也該歇了,今年戰事膠著,叔父定然日理萬機,廢寢忘食,隻可惜我不在,阿行又不理世事,擔子都讓他一個人抗了。”
塵起見自己主子憂心,安慰道:“公子無須自責愧疚,您在都城安好,王爺就少一處憂思,咱們在祁都也不是一無是處,有很多人想看王爺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