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任早已定親,她好好的閨閣娘子,何以屈尊討好他的親人。
崔恒見她這副可憐模樣,眉心微蹙,心下猶豫片刻,終還是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
薑蓉抬頭對上他憐憫的目光,不禁心生愧疚,自己這樣利用崔恒的善心是否不妥?但事已至此,她絕不能半途而廢,該演的戲還得演完。
崔恒看著她悲傷的眼神,薄唇囁嚅,心中的話終是沒說出口,輕歎一息後將她輕輕攬在懷中。
薑蓉後背一僵,右手停滯在空中半晌,終還是伸手環住他的腰。
崔恒的身上很溫暖,他的體溫很快便透過薄薄的衣物傳遞給薑蓉。隔得近了,還可以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鬆香。
感受到夫人的回應,崔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室內一片寂靜,兩人互相依偎,緊緊相擁。
這種不為情.欲,不為刺激的溫暖懷抱,真的讓薑蓉有些著迷。崔恒的懷抱讓她心中頓升安全之感,她不禁靠在他肩上,汲取他帶來的溫度。
一時之間她發現自己竟有些貪戀這一刻的溫情。
“從那以後,我發現,隻要遠離賀任,我好像就能平靜度日。所以上巳節之後,我一直沒有再與他見麵。沒想到前段時間,在我嫁妝鋪子外麵遇見了他,卻惹出這樣的謠言。”
“我父母的死,我和賀任的故舊,都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招惹了數不儘的對家,他們潛伏在暗處,我根本無從找起。”薑蓉悶悶的聲音從崔恒的肩側傳來。
“無論是青州,還是賀任,我都害怕是因為我的仇敵害得你被卸職在家。”
肩膀處滴落的熾熱溫度,讓崔恒的心也隨之揪成一團。
明明是那樣樂觀的一個人,今天怎生變成了哭包?
他確是不知,她曾一個人麵對這樣多未知的風險。
不待崔恒說話,薑蓉迅速打起精神,攬著崔恒的肩問道:“夫君,你能告訴我之前青州不眠山一案,到底牽扯出哪些官員嗎?我懷疑我爹娘就是在山中發現了什麼,這才被人滅了口。”
崔恒點點頭,將一些不涉密的情況與她娓娓道來。
翌日,崔恒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身側有些冰涼。
薑蓉呢,去哪裡了?
他出門喊常臨,常臨不知,但常樂卻插嘴說道:“夫人很早就說自己有事,帶著翠雯姐姐她們出去了。”
因著兩人昨夜秉燭夜談,崔恒輾轉反側,很晚才入睡。卻沒想到,夫人起得這麼早,她是有什麼急事出門?
崔恒將好奇的念頭甩去,她本就有許多庶務需要打理,外出也是常事,於是他用完早膳後,便照常去書房看書。
而被府中眾人念叨的夫人,此時卻毅然地站在了宣德門登聞鼓院前。
“夫人。”翠竹有些膽怯,她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薑蓉轉身安撫了兩個丫鬟,道:“我心意已決,多說無用,如果放任事態再發展下去,即使官家查出我的清白,那我也早已惹了一身腥。”
她頓了頓,歎了句:“世人不會聽事實是什麼,他們隻願意信他們想相信的。”
紅杏出牆,新歡舊愛,再加上她出眾的容貌和謠言當事人的身份,每一個都能戳中一些人敏.感的神經。
明明傳言是兩個人的奸情,身為女子的她卻成了眾矢之的,而故事的男主角好似隱身了一般,無人提及。
甚至,在傳聞裡他還是被她糾纏的受害者。
哧,這手段,還是一如既往地熟悉啊!秋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