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綰麵帶桃花,雙眸剪水,呼吸愈發急促,無措的鼻息呼在他的掌根之上....
正當她以為情意濃時,“嘩啦”一聲廟門被人破開,小六小七也應聲栽倒在地,蕩起飛塵無數,緊接著兩位錦衣華服,腰間彆繡春刀的男子踏著雲靴走了進來,腰帶上的玉帶子玲玲作響,殺意四起。
江綰綰察覺形勢不對,已然顧不上與談情說愛,連忙卸了他的掌,一溜煙躲在他的身後,小聲嘟囔:
“完了,玹澈郎君,我乃北寒十四州一路南下逃竄而來的遊民,此二人看著像是戶半的官差,定是為了清戶,要捉我出臨湘。綰綰剛才已和郎君或許終身,郎君可不能拋下我。”言此,腦海浮過北寒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間烈獄的慘相,江綰綰感覺一陣惡寒,竟連牙尖也開始打顫。
她正打著顫,沒想到他平靜說道:“江娘子還是主動投官吧,小生替你寫狀紙,換一個從輕發落。”
“大周鐵律定會善待你。”
江綰綰心中火氣橫生,果然,世間男子都是不可靠的,所以她畢生隻愛他們囊袋中的銀錠子。
窗外夜雨悄無聲息澆了進來,人心浮動。
江綰綰仔細打量著麵生的兩名官差,似乎從未在臨湘見過?二人長得魁梧壯實,然而身上少了一些駭人的官威,前來抓自己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要畏畏縮縮定在原地不知在私語些什麼,一名較為年輕的官差更是都抖如壽康。
“青哥...”宋瀾畏聲開口喚她。
“不可能,瀾弟,彆自亂陣腳,他早就已經死在北寒了,絕不可能還活著。”
宋青也是不信,耐不住心尖狂顫,拿著酒壺狂往自己喉嚨中猛灌了一口烈酒,攜著酒意就逼近江綰綰和時韞,目光鎖在身上,寸寸不離,稍後便卸了戒備。
感受到如狼畏虎的視線,江綰綰嬌小的身子更加萎縮在後,低埋著臉,不讓二人瞧清容顏。
江綰綰心念果真這兩位官爺果真是尋她而來的,北寒十四州被蠻族屠城,活下來的百姓少之又少,她也是九死一生四散到各地尋求生計。可無論是哪位縣城都不可能張開臂膀歡迎這些落難民眾,她幸得煙兒姐變賣了家中祖傳寶物,拿著銀兩打賞了盤口的官兵,這才僥幸逃到臨湘。
如今,政策改變,又要來清戶?
由於心虛,她又將頭埋低幾分,結果那書生也學著她的舉動俯額,聽這語氣似乎還蘊著笑意:“卿本佳人,為何要心虛做賊?”
危險近在咫尺,江綰綰不好與之爭辯,隻能將頭埋得更甚。
霧散雲來,月影縷縷照清暗角,宋瀾得意觀清麵容之後,嚇得直接腿腳打彎:“像....像極了....簡直如出一轍....”
宋青揪著他的領子,罵著不中用:“給我看清楚了,此人的身形瘦弱。”
“再說了,瞧他那慫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宋青這才鬆了口氣。
宋瀾隨之微變:“那現在怎麼辦?”
宋清啞著聲:“殺了,把頭顱繳上去。主上尋他的屍身許久,一直毫無線索,如今有這麼相似之人擺在眼前,我們決不能錯過良機,一頭顱便值萬金,還能加官進爵。”
利益在前,宋瀾咽下口水:“有理有理。”
“另外一個人怎麼辦?”
“為防止風聲外泄,直接滅口。”
這二人聲音大了些,叫江綰綰聽得一清二楚,亂世之下,一屍骸還能抵萬金,銷戶也變成了‘消’戶,大周世道,演變得愈發玄妙,她不禁輕笑出聲。
自己也是從亡命城裡、踏著白骨推逃出來的,怎可能就乖乖為二人刀俎上的魚肉?
她的心頭戰栗不止,手心緊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