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詭!(1 / 2)

萌獸美食園 梟榮 11927 字 8個月前

遠山飯莊——落霞鎮最大的飯莊。它坐落於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 占地麵積巨大, 盈利巨大,旗下夥計和大廚數不勝數,在紅葉郡乃至隔壁郡縣都開有分店。這家飯莊主打“高檔菜肴”,接待的食客以達官貴人和富商大賈為主,飯菜價錢昂貴, 一般的小老百姓很少能吃得起。

往年每一屆花燈會的美食擂台, 遠山飯莊和另一家高檔飯店輪流奪冠。今年十四食肆這匹黑馬出其不意拿下優勝, 這一戰績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自然也令往年的佼佼者心有不甘。

在美食擂台上祁硯就感受過, 遠山飯莊對其他所有的參賽者都不屑一顧,就連裡麵的夥計也趾高氣揚, 似乎比其它飯莊酒肆的夥計要高貴不少。在擂台決出結果之前, 遠山飯莊的胖子夥計還對祁硯進行了挑釁,而最後他們輸掉了比賽, 確實也對食肆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現在還不敢確定,但這無疑提供了一個找尋真相的方向。”蘭老板說, “而且,方才我在食肆外麵, 看到那漢子背上背著的小孩著實是在發燒, 但他生病的模樣非常奇怪,臉色蒼白、印堂青黑, 而不是像普通高燒者那樣臉色發紅發燙。”

“印堂青黑……”祁硯吃驚地睜大眼睛, “蘭老板, 你莫不是想說……”

“嗯……不論怎樣,讓那個孩子中毒生病的緣由不會那麼簡單。”

說著,蘭老板走到了後廚。

“食肆裡使用的每一項食材,都是精心挑選後采購而來的。食肆裡儲存的每一樣食材,也都有專人負責清洗和檢驗,而每晚關門之後我都會再三檢查,絕不讓老鼠或蟲子爬進儲藏室裡,汙染食材。

那個漢子聲稱讓孩子生病的是土豆和花生,我記得非常清楚,這兩樣菜都是從落霞鎮的公共菜市場裡買來。若是有人存心做手腳,他們不會找菜市場下手的,那樣太不精確。”

“如果不是食材的源頭出了問題,那就是……在食肆的內部,出了問題?”

蘭老板環視著小院,“儲藏室,後廚,小吃窗口。隻經過了這三處。”

祁硯每天上午都會化為鳥形,在零食窗口賣小吃,他分析道:“既然是花生和土豆……這兩種小吃都是一口氣做一大盆,而且每天都能賣出好多份。如果是它導致小孩中毒,那麼昨天來買花生土豆吃的顧客應該也有因此而中毒的。”

“有道理。”

在後院裡慢慢轉了一圈,司冬墨忽然哆嗦了一下。祁硯敏銳地回過頭,“冬墨,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

男人不怎麼在意,但祁硯卻重視起來:“我覺得有什麼。”

司冬墨一愣,“呃,有什麼呢?”

祁硯向後張望,確實什麼也沒有看見。“眼睛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我有種……直覺……”這話說完,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神叨叨的,便搖了搖頭,不再提及這件事兒。

他們在後院裡一樣一樣地查看,檢查食材的儲存情況,又把夥計和廚子叫來問話,可一直都找不出什麼頭緒。倒是沒多久之後,又有一些顧客前來食肆,拿著包裝小吃的紙袋子,向蘭老板哭訴自己吃了炸土豆和香脆花生之後也出現了頭昏腦漲、身體發冷的症狀。

他們當中有不少是常來食肆就餐的老顧客,這一下幾乎可以坐實了花生土豆存在的問題。之前來鬨事的漢子並不是信口胡謅的,“中毒”似乎確有其事。

事件的影響似乎越來越大了。蘭老板檢查過疑似中毒的食客的身體,他蹙眉道:“在下在研究草藥的同時,對陰陽五行的學問也略知一些皮毛。一般來說,因吃東西而中毒會導致上吐下瀉等一係列病症,但印堂發黑……在下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事。”

被他檢查的那個小夥子立刻大驚失色:“啥?蘭老板,你的意思是,我……我不是中毒了,而是中邪了?”

“你莫要擔心。就算是中邪,我們也能查出‘邪物’的來源。”蘭老板安撫了他一會兒,又往他嘴裡塞了兩顆淺藍色的祛毒.藥丸。小夥子閉緊了嘴,含著藥丸離去了。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是刑部的蘇督官,他穿著樸素的便裝,身後領著兩個手下,低調地走進了食肆的後院。

蘭老板上前,拱手行禮道:“勞煩蘇大人了。”

“無事,這是本督的職責所在。”蘇大人輕輕搖頭,安撫著聚集在食肆後院的顧客們,“本督是紅葉郡新上任的刑部督官,專門負責處理紅葉郡的各項案件和糾紛。食肆中毒一事本督會儘全力調查,查出罪行決不姑息!不過在此之前,希望各位鄉親父老不要慌張,不要散布謠言,認真配合衙門的調查。”

這位年輕的督官雖然上任不久,但在紅葉郡的百姓心中有較為良好的印象,特彆是他此前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趕走了作惡多端的丐幫,為落霞鎮美食街上的商販和遊客們討回了公道。所以,他一發話,人們也就不再吵吵嚷嚷,按照他的要求暫時先散開了。

蘇大人在食肆裡勘察了一會兒,但也沒有多少收獲。食肆的後院裡被收撿得非常整潔,幾乎找不出什麼遺漏或破綻來。不過,由於督官在此地鎮場,食肆內外無人再敢聚集鬨事。先前聲稱孩子中毒的漢子也被蘇大人帶走審問。

夜幕降臨之後,食肆裡的顧客也少了許多。忙了一天沒有頭緒,祁硯和蘭老板坐在小院的藤椅上,默默喝茶,並不說話。

坐了一會兒,祁硯忽然覺得有些安靜。往日裡的院子總是很熱鬨的,然而今天,他總覺得像是缺了點什麼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之所以這麼安靜,是因為平時最喜歡吵鬨的鼓風獸不在。

他不禁脫口問道:“蘭老板,鼓風獸怎麼不見了?”

蘭老板正閉目養神,祁硯這一句話也讓他睜開了眼,輕輕挑起眉,“是啊,鼓風獸怎麼不見了?”

他站起身,在院子裡喚了幾聲,卻連個鼓風獸的影兒都沒有看見。

“奇怪。”自言自語地嘟噥了一聲,蘭老板滿臉疑惑,“這小家夥向來喜歡在院子裡玩,很少出門去,怎麼今天反倒是跑不見了?”

“而且,就連我們還有蘇大人在院子裡搜查的時候,也沒有看見過它……”

事情有些反常。祁硯調動自己周身全部的感官搜尋著鼓風獸的下落,最終竟在柴屋內的柴堆的底下發現了被壓扁的鼓風獸。這隻平時總是吸飽了氣、得意地鼓成一個大皮球的異獸,此時狼狽不堪地壓在柴火之下,身子壓得扁成了一張棕色的皮。

蘭老板急忙掀開柴火,把乾皮一樣的鼓風獸從柴火堆底下拖了出啦。祁硯一眼就看出鼓風獸的異樣,大聲說道:“蘭老板你看——它的額前有一團青黑!”

“沒錯。”蘭老板看著鼓風獸眉心間明顯的暗色,眉頭緊蹙,神色嚴峻,“症狀和那些聲稱吃花生土豆中毒的顧客很是相似……”

祁硯心裡咯噔一下,“鼓風獸好像不怎麼喜歡吃這兩樣零食。但是……它卻中毒了……”他和蘭老板對視一眼,老板閉了閉眼:“我們似乎想到一塊兒去了。”

“院子裡有‘鬼’。”

鼓風獸雖然整天鼓成一個皮球狀、在空中亂飛,看起來玩世不恭、很不靠譜的樣子,但實際上,它的戰鬥力還算強硬,從肚子裡鼓出來的大風足夠把一個成年男子吹上天。

而現在,它像是一張癟了的氣球皮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小眼睛直愣愣地呆望著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

蘭老板把鼓風獸放在休息屋內的桌子上,讓祁硯幫忙照看著,自己則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去給它拿藥。祁硯呆坐在鼓風獸的旁邊,看著它遲緩地轉動著眼珠,小爪子哆哆嗦嗦地搭在肚子上,額前的一抹青黑愈發明顯。

祁硯心裡有些不安:難道說,這食肆的院子裡真的有“邪”?

正想著,忽然,他聽到自己背後傳來咚的一聲響。轉過頭去,卻發現屋裡什麼也沒有。他又轉過頭去,卻發現——鼓風獸不見了!

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祁硯大吃一驚,立刻站起身來,四下裡張望了一下,發現那調皮的家夥正飄在屋子的天花板上,小爪子還呼呼亂揮著。

祁硯哭笑不得地看著它,朝它張開了雙臂:“鼓風獸,生病了都這麼不老實……乖乖,快下來!”

“嘎……嘎啊……”

但鼓風獸隻是高高地飄在屋頂上,不住地揮舞著爪子。

看它這般倔強,祁硯有點急了:“你快下來!你生病了,不要再鬨了!”

“嗷……嘎!”

鼓風獸斷斷續續地嘎了幾聲,聲音非常粗啞。就在這時,祁硯望著它,突然愣住了——隻見這時的鼓風獸依然是薄薄的一張癟皮,它像是旗幟一般飄在空中,卻全然不是由自己吸氣之後的浮力而飄起來,而像是……

被某種無形的手抓在空中……

“鼓風獸!”祁硯失聲驚叫,就見那癟癟的鼓風獸在空中虛弱地號哭起來,小爪子無力地動彈幾下,接著便猶如火箭一般頭朝下栽了下來,噗的一聲撞在地上,暈厥過去。

他來不及照顧這可憐的家夥了——下一秒,一股無形之力抓住了祁硯後背上的衣服,把他拎了起來。祁硯脖子一縮,他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氣正從自己被鉗住的地方快速蔓延開來,深深地滲入骨髓,他的五臟六腑一片冰涼……

他的背後沒有人,也沒有怪物,他隻從餘光裡看到自己的身後附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子。

那是誰?或者是何種東西?他不知道。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腿腳一陣一陣地發軟發涼,體內的氣流胡亂竄動,祁硯知道,那是被蘭老板稱為“靈氣”的東西。他立刻穩住心神,告誡自己絕不能慌亂,同時試著像每天早晨打坐時那樣,把靈氣均勻地散布到全身,避免被身後那莫名其妙的東西吸乾。

然而,那個“它”正在努力地侵入祁硯的身體。身上越來越冷、肌膚越來越刺痛,祁硯懸在空中動彈不得。

“冬……墨……”

艱難地蠕動著嘴唇,祁硯喃喃地說出最想要依靠的那個人的名字。

混亂之際,休息屋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一個人影從外麵飛速衝了進來,向上一躍,用臂膀死死地抱住了祁硯懸在空中的身體!

是司冬墨——這個高大的男人衝進屋裡來,抱住祁硯,疊加的重量使得兩人一塊兒從半空裡栽了下去,先後跌坐在了地上。

“冬墨!”祁硯驚叫一聲,他發覺自己剛好坐在了司冬墨的腹上,趕忙爬起身,把男人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麼突然衝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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