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來得正好,咱們打到了一隻很大的玩意兒,你快過來看!”
冬墨一蹙眉:“怪物?弘兒,我不是叮囑過你了,不讓你再去打獵了嗎?這馬上快到冬日了,山裡頭非常危險,小心中了寒毒……”
樂弘撇了撇嘴:“哥你和祁硯靠幫人開店賺了這麼多錢,我也想學點手藝,打點好東西來補貼家裡。”
聽到樂弘的話,冬墨張了張嘴,但欲言又止。他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瓜,輕聲說道:“好,能學東西是好事,不過你一定要小心點。我和祁硯馬上要準備出發回食肆了,你多在家呆一會兒,陪娘說說話。”
“我就是知道你們馬上要走了,才趁著這最後的工夫去打獵的。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再出門了。”樂弘癟起嘴,悶悶地嘟噥道。
看到弟弟有點委屈的模樣,冬墨拍了拍他的臉,“這次咱們去鎮上不會很久,過年之前就會回來的。有什麼好吃的,我到時候都給你留一份。”
樂弘把目光移向了天花板,“好啦好啦,哥你快走吧。至於打到的大怪物……哼哼,你可就沒眼福看嘍!”
司冬墨不怎麼在意“看怪物”的眼福,但祁硯有點心動。他把樂弘拉到一邊,悄悄說道:“是什麼怪物,讓我在走之前看一眼吧!”
聽他這麼一說,樂弘重新打起了精神,“好,你跟我來!”說罷牽著祁硯的袖子就飛跑了出去。
“哎,祁硯!祁……”冬墨看著兩個幼稚的小孩顛顛地跑出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默默地收好了包裹,忽然看到母親一言不發地站在他的身後。
“娘,您站在這兒做什麼呢?”
樂夫人慢慢走過來,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包裹:“這是給你和祁硯的,馬上天氣越轉越涼了,你倆記得多加點衣服。”
冬墨接過了包裹,隻聽樂夫人又說道:“娘聽說,最近咱們國的邊境不太平,常有魔人化裝之後混進來,偵察情況。咱們村子偏僻、人少,也就還好。但落霞鎮可是郡裡有名的商埠,人數多,且魚龍混雜。你到了鎮上之後,和祁硯、還有食肆的老板相互照應一下,可千萬要小心呐!”
“知道了,娘,我會小心的。”
冬墨和母親道了彆,向著屋外走去。然而他很快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由遠及近向著屋子這邊衝過來,便喊了一聲:“弘兒,是你在……”
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小院前方的草垛被撞得崩塌分離,一個龐然大物“嗷吼——”一聲向著院子衝了過來,後麵跟著惶恐大叫的樂弘。
“哥,快、快攔住它!彆讓它衝到院子裡!”
司冬墨來不及思考,他把背上的包裹就地一扔,朝著巨大黑影移動過來的方向急衝過去。幾乎是頃刻之間,他與足有一人高的巨獸正麵相遇,想也不想便掄起一拳,朝對方暴揍而去。
“轟!”
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粗壯的肉身之上,發出了類似悶雷的巨大響動。而更令人驚奇的是,在如此巨大的體型差麵前,司冬墨的拳頭揍在對方的腹部上,竟把這比他自己還要高大健壯的巨獸打飛了足足一丈遠!
追在後麵的樂弘根本沒有想到巨獸會被哥哥打退這麼遠,他躲之不及,看著倒退著飛來的龐然大物嚇得呆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動。
危急時刻,祁硯從他的斜後方追趕上來,用力把他撲飛了出去。兩人險險地閃過了巨獸的砸落,接連跌在了地上。
巨獸嚎叫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後方追趕的人們沒有多餘的工夫驚訝,以老康為首的獵人團一擁而上,套繩的套繩,下藥的下藥,終於把拚命掙紮的巨獸強行捆了起來。
祁硯扶著樂弘站起身,兩人都拚命喘著氣。司冬墨繞過巨獸龐大的身體走上前,急切問道:“你倆沒事吧?”
“沒、沒事……”樂弘嘴上這麼說,兩眼仍有餘悸地盯著地上的大家夥。
“唉,抱歉抱歉……”老康窘迫地笑著走上前來,“這是咱在山裡抓到的衝山豬,剛沒看好它,結果讓它跑出來了,還差點撞壞了你家的房子。”
“還好,沒撞到人,也沒撞壞東西。”冬墨拍拍他的肩膀,“老康,下回小心點。”
“哎,哎。”老康答應著,招呼著一群人把衝天號叫不止的衝山豬拖了回去。哼哼叫的大豬頭被帶走之後,祁硯瞥見地上被砸出的一個巨大的深坑,再看向司冬墨——他的拳頭上已然滲出了血跡,每個手指的骨節上都帶著明顯的淤青。
拳擊的衝力是相互的,剛才那一下爆發對他自身也造成了極大的衝擊。祁硯走過去輕輕牽起司冬墨的手,鼓起嘴給他在傷處吹了一會兒。
但除了關切他的傷勢以外,冬墨剛才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更讓他留意。能把一頭看起來足有好幾百斤、個頭比人還大的豬怪在高速衝刺的狀態下打得倒退三米……試問,這真的是普通人類能夠做出的反應嗎?
祁硯發覺,冬墨一邊任由他查看自己的手,一邊用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撓著後背的皮膚。他悄悄地拉開司冬墨的衣服,往他的後背上看了一眼。
果然,平日裡靜止不動的詭異黑紋如同遊蛇一般,在他的後背上緩慢地攀爬。祁硯定定地看著,想起上次詭夢煙襲擊他的時候,黑紋也是這樣主動出擊來保護了他們,這種力量甚至超脫了司冬墨自身意誌的控製範圍。
或許,這種離奇的東西正是存在於司冬墨血脈之中的某種保護機製。一旦他或者他掛念的人遭遇了險情,這種黑紋便會“覺醒”,主動做出反擊。
這麼想著,祁硯對於冬墨的出身更加好奇了。他隱約地覺得食肆的蘭老板似乎對之知曉得多一點兒,但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挖掘出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