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泊的神色漸凝。
他不是不知道紀雪城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深知紀雪城較起勁來的軸脾氣,在某些事情上,思維直得可怕。
就譬如現在。
一些本該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東西,被她直接翻到了明麵上。
然後一臉無辜地問他想要什麼。
他要怎麼說出口呢?
晏泊認輸似的歎氣:“我想要你回去睡覺。”他亮出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你今晚還喝了酒,更要早點休息。”
紀雪城卻無動於衷:“我明早不用去公司,有的是時間。”
晏泊無可奈何道:“可是你……這種事情又不是加減法,不能正負相抵的。你怎麼不明白呢?”
不明白?
紀雪城無端有些氣惱。
她最不喜歡被人否定。
即便她心知肚明,晏泊說的可能不假。
複雜交織的情緒忽然湧上了頭腦。她不服氣地走上前,扯住晏泊的領子,一把拉下來。
呼吸在驟然間逼近,晏泊毫無防備,看著紀雪城的臉在眼前一點點放大,而不給他任何的反應時間。
唇上柔軟的觸感虛幻到不真實,仿若晨曦纏吻住一團雲朵,潮濕裹著熾熱。
紀雪城閉著眼,長睫輕顫,拂在晏泊的臉頰上,酥癢的觸感直達心臟,令他的呼吸幾乎停滯。
然而這個意料之外的觸碰並未持續多久,短得就像紀雪城的一時起意。
晏泊剛剛緩過神,甚至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就被身前的人推回原位。
“有什麼不好說的,”紀雪城盯著他的眼睛,語氣犟得要命,“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
晏泊有片刻的恍惚。
他甚至根本沒聽清紀雪城在說什麼。
視線下滑,他看著紀雪城張合的唇。
不久之前,正是由他親手卸去上麵斑駁的紅。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克製住當時的心猿意馬。
現在,他卻隻有一個念頭——
吻她。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來不及思考,晏泊單手攬過她的腰身,幾乎是把人牢牢壓在了麵前,微微低頭,便準確地尋到她的嘴唇。
這下吻得有點重。
紀雪城悶哼了一聲,本能地往後仰脖子。怎料晏泊率先一步扣住她的後腦勺,完全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紀雪城當然不肯落於下風。她不跟晏泊客氣,直接張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力道還不小,帶點泄憤的意思。
“嘶——”晏泊吃痛,稍微後撤了寸許距離,滿眼不敢置信,“哪有你這麼玩的?”
後半句卻小聲:“好歹輕點啊……”
紀雪城眼風往下一掃,看見他唇上的一點血珠,沒忍住一聲哧笑。
“罪魁禍首,還笑?”晏泊不依不饒,手卻沒有鬆開半分。
“那也是你上趕著的。”
紀雪城不以為然,又像忽然間找到了紓解,欣賞傑作似的欣賞他唇上的一點鮮紅。
過了片刻,她伸手輕輕拭去,毫不見外地在晏泊的領子上擦了擦。
又是四目相對。
誰也沒躲。
晏泊重新靠近,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嘴角噙笑:“好了傷疤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