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飛依然覺得整件事情裡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那個當著孫明的麵把老陳頭的事情抖落乾淨的人,他真的隻是因為心有妒忌而隨口抱怨嗎?還是說,那人其實是在引導孫明注意到老陳頭?
尋常人根本扛不住軍中的審訊手段,孫明肯定沒有隱瞞,他說出來的東西肯定都是真的。但是,怕就怕孫明也隻是一枚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的小棋子。這意味著孫明身後還藏著一位謹慎的算計者。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當時按下不動,把孫明放回去,我們就能將計就計了。”高飛懊惱地說。
邊靜玉笑道:“若是真把孫明放回去,老陳頭就不一定能活命了。能救下老人家一命,又怎麼能說你做錯了?”邊靜玉也想過要將計就計,但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他也不會覺得高飛做得不好。他想了想,又說:“若真有人在算計我們,見我們反應這樣快,對他也是一種威懾,以後怕是不敢亂動了。”
沈怡一直沒說話,似乎在思考問題。
老陳頭和新誠伯府僅有的聯係,其實隻是每幾日一板車的蔬菜而已。如果老陳頭這事真的是在針對新誠伯府,難道說有人想要利用那一板車的菜做點什麼嗎?沈怡道:“莫非有人想要給我們投毒?”
孫明才拉來的這一板車菜沒出問題,並不意味著他以後再拉來的菜都沒有問題。孫明本來就是個把柄很多的騙子,如果新誠伯府沒有及時發現孫明的不對,孫明被人要挾著換了給新誠伯府的菜,而府裡的人不知道這些,繼續食用孫明提供的蔬菜,他們不就在不知不覺中把毒蔬菜都吃下肚子了嗎?
邊靜玉說:“可是,我們每日入口的東西都會經過檢驗。要是真被人投了毒,我們府裡至多死一兩個下人,我們倆卻不會出事。他們繞了這麼大一圈,肯定不是為了謀害一兩個下人的命。”邊靜玉有些護短,下人的命也是命。這樣一來,幕後的人肯定會把邊靜玉惹急了,然而邊靜玉本身卻沒有出事。
“如果蔬菜上被灑了慢性毒-藥呢?每次吃都檢查不出什麼來,但長期吃卻會讓我們身體虛弱。”沈怡一時間腦洞大開,“我聽說有人用毒水澆灌蔬菜,這樣長成的蔬菜看似沒問題,其實對身體不好。”
高飛搖著頭說:“如果蔬菜真用毒水澆灌長大,它的樣子、顏色、味道肯定和正常蔬菜不一樣。誰敢把這樣明顯有問題的蔬菜送過來?所以,投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生活常識要比沈怡多多了。
沈怡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幾個關鍵詞。
農藥殘留,致癌,有機氯,環境汙染,不可長期食用,病變。
等等。
雖然沈怡不知道農藥是什麼藥,癌又是指什麼病,但沈怡卻從這幾個關鍵詞中明白了一點,世間肯定有某種東西,用它來澆灌蔬菜,可以讓蔬菜看上去沒什麼問題,長期食用卻對人體有極大危害。
手頭的線索太少,三個人暫時討論不出來什麼,隻好在心裡加強了警惕。
高飛把府裡的下人們又篩了一遍。在他的努力下,如今連一隻蚊子都彆想在新誠伯府裡輕鬆地飛進飛出。沈怡立刻給沈巧娘寫了信,在信裡把高飛大誇特誇了一遍。高飛覺得這沈怡小舅子真上道。
捏著沈巧娘親手繡的荷包,高飛和沈怡兩個人好得就像是親兄弟一樣。
當然,俗話說得好啊,親兄弟有時候也是要明算賬的。
年前的最後一天,沈巧娘終於答應讓妮兒來沈怡這兒玩上一天。沈怡和高飛這兩個在競爭做爹的人頓時又看對方不順眼了。妮兒一直很親近沈怡的,但這次玩遊戲時卻舍了沈怡,挑了高飛做玩伴。
高飛洋洋得意地看了沈怡一眼,問妮兒道:“我們玩什麼啊?”
妮兒甜甜地笑著,說:“我們玩家家酒吧。”
“好啊!”高飛說。他可以扮演爹爹,妮兒就是他的乖女兒了。
“從現在開始,我是娘親,你是小寶寶。”妮兒高興地說。沈思又得了兒子,看著虞氏照顧寶寶,妮兒也想有樣學樣。這就是妮兒沒挑沈怡的原因,小姑娘知道沈怡是她叔叔,叔叔是不能當寶寶的。
高寶寶:“……”
等等,這和我想得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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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用裝哭就好了,多虧妮兒今天想玩的是唱歌哄小寶寶睡覺。彆一臉牙疼的模樣,想開點吧。其實你運氣挺好的,真的。”沈怡幸災樂禍地對高飛說,“至少妮兒今天沒想玩給寶寶換尿布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