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景與謝正海高興而歸。
正好就在城門口,二人打了個照麵。
“三哥,你這是從哪兒來啊?”謝正海揶揄道:“一個人?”
謝正景看了看謝正海身邊:“你也是一個人?”
看病,看的還是那麼隱私的病,誰會帶親衛啊,就是再信任的親衛也不能相信。
“哈哈。本來沒想到,早知如此,帶上也無妨。”謝正海笑嘻嘻道:“三哥,你呢?”
他的身體健康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親衛就算在身邊,也沒有關係!
“我也一樣。”謝正景訕訕地笑著。
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紛紛都在猜測對方到底去乾了什麼。
打馬到了彆苑,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媳婦。
“王爺,您回來啦?”溫聲細語的正是燕王妃,她主動上前,替燕王斟茶倒水,換鞋換襪子。
“王妃。”謝正景抓住王妃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你今天也出門了?”
燕王妃點頭,怕是門房跟他說的,“嗯,出去了,跟三王嫂一塊出去的。”
“去做什麼?”
“看病。”
“大夫怎麼說?”
“大夫……”燕王妃咬著牙,“開了幾貼藥,讓我吃一個療程,再去看。”
“那就吃吧。”謝正景點頭,他想了想,又說:“我想多納幾個姬妾,王妃可有異議?”
燕王妃望著謝正景,知道他沒有跟自己開玩笑,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自己。
“行,那我這就寫信回去,先讓人把人挑好。”燕王妃強忍住心中的酸澀,還要努力地擠出一抹笑來。
隻要他不撼動自己王妃的地位,他想要多少個女人,都可以。
“這才的女人,由王妃幫我把關,你首肯我才同意。”謝正景像是十分的尊重燕王妃的意見。
可其實,正是因為他之前玩出了火,一個爬床的丫鬟兄弟竟然得罪了裴珩,捅到了皇上耳朵裡,謝正景被狠狠地數落了一通。
這才學乖了。
燕王妃悲愴一笑:“都聽王爺的。”
此處和樂融融,另外一處,則跟火山爆發一樣。
“我想再納幾個姬妾。”海王說道。
海王妃強忍著心中的酸澀,“為什麼?你已經有一個正妃,兩位側妃,還有姬妾六個。”
九個女人!
“我想再要幾個。”海王直接說:“你們都不能給我生孩子,那就換個女人再生。總有一個能懷上。”
“是我們不能生嗎?”海王妃咬牙問道。
海王得意地坐下:“不然呢?難不成還是本王的問題?本王一定沒有問題。”
“你去看大夫了?”海王妃愣了下:“大夫說你沒問題?”
“是啊,本王沒問題。”海王得意地說:“是你不行。”
海王妃騰的站了起來,兩年來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全部都化成了怒火,她哭訴道:“大夫說你沒問題,其他大夫也說我沒問題。你也沒問題,我也沒問題,為什麼就是懷不上呢!”
海王也怒了:“生不出孩子就是你們女人的錯,你怎麼會沒問題,你看的是個庸醫!彆推卸你不能生的責任,你不能生,你就是不能生!”
“謝正海!”海王妃連名帶姓吼了出來:“你彆在逼我了。”
“誰逼你了?你生不出孩子,你在這衝我大呼小叫做什麼!”謝正海簡直無語了,“你找個沒用的大夫,騙你的錢,他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了?沒問題,那孩子呢?”
謝正海將不能生的問題全部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本來就一肚子的委屈,如今更是火上澆油,急火攻心:“大夫說了,我沒問題,就是你有問題,你有問題,不能生的是你!”
“啪!”
響亮的一巴掌,還伴隨著謝正海的嘶吼:“潑婦,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你打我?”海王妃捂著火辣辣的半張臉,不敢置信地望著謝正海,“你敢打我!”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我還要休了你!”謝正海自尊心受挫:“你竟然敢汙蔑本王,你不尊夫婿,無子善妒,就這三條,我現在就能休了你!”
“休了我?休吧,休吧,這個王妃,誰願意當誰就來當吧,我不稀罕。”海王妃也是個剛烈的女子,半個時辰之後,她就拿著休妻文書,帶著貼身丫鬟丹青,並自己的一應財物,離開了彆苑。
丹青擔憂地說:“王妃,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先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就回海城,拿回自己的東西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了此殘生吧。”
反正娘家已經回不去了,不如就當她死了,一了百了。
海王妃,如今叫譚萍,“丹青,你若是不想跟著我吃苦,你大可以回去,不用跟著我的。”
丹青哭:“王妃說的是什麼話,奴婢打小就跟著您,您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這一輩子都隻想跟在您身邊,伺候您!”
“好。”譚萍笑:“叫我小姐吧,我已經不是王妃了,咱們主仆兩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是,小姐。”
主仆二人提著行李,離開了彆苑。
親衛望著氣鼓鼓的海王:“王爺,王妃收拾東西,已經離開彆苑了。”
“讓她走,走了永遠都不要回來。”
沒人知道,這處彆苑裡,竟然發生了休妻的大事。
許婉寧已經帶著許迦到了梨花樓,兩壺梨花醉,一桌火鍋,吃著火鍋喝著酒,乃是人間一大幸事。
鍋子是鴛鴦鍋,一鍋辣,一鍋不辣的。
許婉寧吃火鍋是無辣不歡無肉不歡,吃口肉,喝口酒,美到神仙都不換。
“老板,這調料還是老樣子嗎?”夥計拿了一堆調料進來,要幫許婉寧調製吃火鍋的蘸料,許婉寧點點頭,“嗯,就按我之前的口味來。”
鍋子裡在沸騰,切得薄薄的羊肉丟進去,數個七八下就燙熟了,許婉寧用羊肉片包裹著蘸料,送進嘴裡,嚼兩下,滿嘴的汁水,發出滿足的嚶嚀。
“太好吃了。”再來一口梨花醉,酒溫了之後,更甜滋滋,粘膩膩的,入口香甜。
許迦就喜歡跟著許婉寧一塊吃飯,有時候看她大快朵頤表情豐富的模樣,跟她吃飯都覺得是一種人生的享受。
她敬畏美食、尊重美食、享受美食。
許迦多在給她涮肉,兄妹兩個吃掉了兩份大盤的羊肉、牛肉,還有各種肉類丸子蔬菜,外頭的天也黑得差不多了。
“嗝。”許婉寧打了個飽嗝,捧著肚子來到窗台前。
屋子裡都是火鍋的味道,她開窗通通風。
“哥,你快來看。”許婉寧突然叫了起來。
許迦連忙過去,正好看到許婉寧說的,“那不是海王妃和她的丫鬟嗎?她們怎麼進了客棧?”
她們的手裡頭還提著鼓鼓囊囊的行李,來客棧應該是要住店的。
“她們不是住在彆苑嗎?怎麼主仆兩個跑來住客棧了?”許婉寧疑惑地問道。
“走,去看看。”
對麵的客棧,也是許婉寧的產業。
想要知道譚萍住在哪個房間,太容易了。
許婉寧和許迦就在隔壁開了一間房,主仆兩個人的對話時不時地傳來。
二人聽了個大概,也知道譚萍為什麼會出來了。
許婉寧冷笑:“他可以一直嘲諷譚萍不能生,譚萍說他一句,他就傷自尊了,要休妻了。他的自尊可真廉價!”
“女人的自尊,從來都是男人的施舍。”
翌日,譚萍離開了客棧,租了輛馬車,帶著丫鬟離開了京都。
燕王妃是在去宮中赴上元節宴席的馬車上,才得知海王休妻了。
“老四,你也太衝動了,你怎麼可以說休就休呢,這事關重大,你也總該跟皇上太後說一聲吧。”說話的是謝正景,擔憂地說道:“若是皇兄他們問起來,你怎麼說?”
“能怎麼說,就實話實說。”謝正海氣鼓鼓地道:“那賤人是不把我皇家的臉麵放在眼裡,竟然敢說我不行!我不休她,難道等到她騎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嘛!”
燕王妃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正海還是一肚子的氣。
男人的尊嚴被女人踐踏,無異於將他淩遲。
士可殺不可辱,他才不慣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