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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策見過膽小的人,卻從未見過如裴生這般膽小的人,得知沈銀粟真實身份後,裴生便一直碎碎念著,沈銀粟一旦問起,就稱自己有眼無珠,隻怕以前衝撞過郡主。
沈銀粟安慰了幾句無果,便也不多做糾纏,轉而去照看院中受傷之人。
郊外的庫房雖然被搶,好在運來的草藥良多,倒也剩了一些,剛好能用在傷者身上,沈銀粟在屋內為其包紮,紅殊裡裡外外地端盆倒水,這磨藥煮藥的活就又落在了葉景策身上。
本以為今日不在義藥堂待著就能逃離磨藥這活,沒想到兜兜轉轉,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磨藥。
葉景策從屋內拿出藥碾坐在院中,展臂搓了搓手,認命般地握住銅滾,一旁站著的段老四也不敢閒著,見葉景策坐下磨藥,連忙也搬了個小凳坐在對麵,肥胖的臉上擠出笑意,“小哥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就十八了。”葉景策抬頭掃段老四一眼,“怎麼了?”
“嗐,我就說小哥瞧上去就不大嘛。”段老四見葉景策似有警惕,忙擺擺手,賠笑著道,“小哥不必害怕,我不過是瞧著小哥年紀輕輕便跟在郡主身邊,有些好奇小哥的年紀罷了。”
“那有什麼好奇的,能力和年齡又不完全相等,我能文能武的,跟在貴人身邊不是很正常?”葉景策揚了揚頭,就算是扮演下人他也要扮演最有能力的下人。
段老四連連點頭:“那是那是,若是以後郡主同葉小將軍成婚,小哥再會些武藝,保不準能進軍營立大功呢!”
“那是肯定……”葉景策順嘴就要接下去,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你怎麼知道雲安郡主會嫁給葉小將軍?”
“小哥不知道?”段老四瞪大了眼,隨即一副了然的神色“也對,這都是酒樓裡那些說書的講的,小哥平時不去,自然也不知道。”
不是……等等……
葉景策徹底停了手,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周遭無人後小心地靠近段老四,“那個,說書的都怎麼說的?”
“還能說什麼?”段老四見葉景策來了興趣,伸手攬著他的脖子小聲道,“自然是說雲安郡主對那葉小將軍一往情深,離京十年不歸,偏偏等婚期將至回來,不是為了那小將軍,還能為了什麼?”
“嘶——這倒也是。”葉景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洛子羨也是這樣同他說的。
更何況他對每次沈銀粟說自己壞話時,沈銀粟那格外寬容的底線,的確是情深義重啊!
“隻是……”段老四欲言又止,“我私心裡覺得,那葉小將軍實在是配不上咱們郡主。”
“啊。啊?”葉景策瞪大了眼看向段老四,“你說什麼?!”
“我說呀,那葉小將軍人不行!”段老四煞有介事地同葉景策嘀咕道,“小哥可知道,那葉小將軍隻會鬥雞走狗,據說曾有人瞧見他追著一隻狗滿街跑呢,你就說說,這樣的人,配得上咱們德才兼備的郡主?”
“但……但那也許他是幫瘸腿的大嬸抓沒牽住的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