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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公子開什麼玩笑!”
蘇洛清話落,葉景策拍案而起,口中的饅頭還未來得及全部咽下,一句話說完,愣是被噎的猛咳幾聲。
蘇洛清狀似隨口一說,哪知道葉景策反應這般大,連忙搖手道:“阿京兄長不必激動,我說此話並無惡意的,這……這坊間的話本子我也看過不少,自知有些厲害人物遮掩真容行走江湖,乃是有什麼說不出的苦衷,今日我提及此事,也不過是覺得脂粉掩麵對身體不好,在離州有我蘇家想護,阿京兄弟可放心露出真容。”
“我……我都說了我就長這樣!”葉景策不肯鬆口,耳根處緊張得通紅。
蘇洛清委屈道:“阿京兄長,實不相瞞,我乃蘇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妝飾天才,幾歲時便會繪麵,是真是假,我一眼便能瞧出來。”
竇管家在旁幫腔:“就是啊,我們家小少爺雖然做生意不行,但在這妝飾上可是天賦異稟,彆管多厚的妝麵,他一眼便能瞧出是誰。”
葉景策本就心虛,如今竇管家一幫腔,一桌子人瞬間都將目光聚在他身上,心中頓時更覺惶恐,眼神下意識地瞥向沈銀粟。
沈銀粟也正打量著他,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倒真像是被勾起了什麼興趣。
她這十六年來,大多時間在師門裡度過,平素的裝扮簡單大方,對妝飾不甚知曉,如今蘇洛清這麼一說,她才仔細打量起葉景策的麵容。
“阿京,你過來些。”沈銀粟說著,葉景策慌張地向身後小心挪動著,隻可惜他本就坐在靠牆的桌角,隻向後傾了傾身便被堵在了角落裡。
想來他葉景策在外囂張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堵到牆角卻不敢妄動,葉景策想著,咬了咬牙,整個人向沈銀粟的方向靠去,嘴硬道:“郡主想看便看吧,反正現在小蘇公子都這般說了,我便不好再瞞著小姐……”
說至此,葉景策心下一橫,道:“我確實在麵上覆了些粉灰,是為了躲避那旁人的追打。”
葉景策這麼一說,沈銀粟愣了一瞬,頓時想起初見時葉景策灰頭土臉的模樣,而今葉景策這借口一說,倒也不無道理。
既然那葉小將軍喜好鬥雞走狗,保不準哪日上街便碰上了,用些粉灰遮蓋住自己,不失為一種自保的辦法。
見著沈銀粟的眼神軟了一些,葉景策便知這事大約是要蒙混過關了,畢竟他當日與生龍活虎演得那出苦肉計格外真切,生龍活虎被紅殊合沈銀粟打成那般淒慘樣子,硬是沒向他求助一句,為的就是一個真實。
葉景策剛欲鬆一口氣,邊聽另一側蘇洛清補充道:“不知阿京兄長可否告知蘇某這妝飾是從何學來?雖說手法簡單了些,但這妝飾的脂粉配的極佳,將其敷在麵上是半點都瞧不出異常的,像阿京兄長這般再蓋些灰,那便更難以瞧出身份了,能製出這般妝飾的,據我所知,便隻有我們蘇家和宮中的那位宣陽公主……”
蘇洛清說得真摯誠懇,葉景策聽得額間青筋暴起,險些沒將手中的木筷折成兩半,趁著蘇洛清沒將話全部說完,葉景策當機立斷道:“還請小蘇公子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臉上的東西不過是撿了些前主子不要的脂粉隨意混在一起的,遠沒有小公子說得那般金貴。”
葉景策說話的語氣冷了些,蘇洛清頓時不敢繼續言語,這屬下間也有忌諱,便是所謂的忠心和歸屬。
在現主子麵前提到前主子,這便涉及了歸屬問題,若是遇見個占有欲強的主子,免不了對屬下出一頓氣,想到這兒,蘇洛清頓覺自己方才實在冒昧,便不再提及此事,主動舉杯烘托起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