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兩秒,阮軟忽然想起來沈殷前幾天說過他的父母這陣子會過來一趟,於是開口問道:“你們是來找沈殷的嗎?”
在開門的那瞬間,沈父沈母不動聲色的打量目光就落在跟前小姑娘的身上。巴掌大的一張小臉白裡透紅,一雙大眼睛跟葡萄一般圓滾滾的,看著分外有神。斯文小巧,這是沈父沈母對女孩兒的第一印象。
將堵在門口的中年男人擠到一邊,沈母和善的臉上笑出了兩道褶子,態度滿意又熱忱,自我介紹道:“我們是沈殷的父母,就來看看他。”
“那叔叔阿姨,你們快進來。”阮軟將人迎了進來,將沒用過的玻璃杯洗乾淨,接了兩杯水放到小茶幾上:“沈殷還沒下班,還得再過一個多小時才會回來。”
接了水,阮軟又要將果盤裡的水果拿去洗,卻被沈母攔住了。她一把將少女拉到自己身邊坐著,說話聲中滿是喜意:“你就是軟軟吧?沈殷跟我們提過。”
自從自家兒子折騰的公司破產之後,沈父沈母一直都很擔心他的狀況,早就想過來看看他。可一直都有彆的事情耽擱,怎麼也挪不出時間。前段日子跟這小子打電話時,突然被告知他們有準兒媳婦了。
這不亞於深水炸彈的重磅消息差點將他們的眼珠子驚掉。也不怪沈父沈母會如此驚訝,實在是沈殷從小到大就跟個榆木疙瘩似的,怎麼都不開竅。
彆人家孩子的高中學習、打遊戲、跟小女生偷偷牽個小手,過得有滋有味的。而他們兒子的高中除了學習,就跟住得近的鄰居家混小子到處野,都不樂意搭理女孩子。
上了大學後,十幾二十歲血氣方剛的年紀,正是容易對同齡女孩兒產生好感的時期。他們以為兒子這回總該談一場青春美好的校園戀愛了吧?
然而並沒有。等來等去,他們兒子去搞事業了。
也行吧,成家立業,先立業後成家也可以。可是事業做起來了,沈殷身邊還是清清冷冷的。聽說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少,這小子愣是一個都沒看上。
現在熬到了二十八歲,沈父沈母都不抱希望了。他們覺得兒子要麼喜歡男人,要麼就是勞什子單身主義,
要跟事業綁在一起一輩子的。
猛然間聽說他有女朋友了,還是確定將來會結婚的那種。沈父沈母能不震驚嗎?他們都做好了兒子跟他們攤牌自己不喜歡女人的準備,結果現在被這個巨大的驚喜砸中。
反應過來後,他們將手頭的所有事情都往後推了,立馬買飛機票飛了過來。什麼事情也沒有兒媳婦重要啊!
今兒得見本人,心中終於踏實了。兒子不是敷衍他們的,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一眼就讓人心生歡喜。
反正沈母是越看越喜歡,拉著少女柔軟的小手不放,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話。沈父一個人端坐在沙發的一隅,怎麼都插不上嘴,最後還被沈母無情地趕出去買菜。
考慮到沈父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是長輩,阮軟提出自己去買菜,讓他們在家坐一會兒。豈料沈母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他這一把年紀了,難道連個超市或者菜市場都找不到?彆管他,我們繼續聊。”
阮軟張了張嘴,手上被熱情的沈母塞了一個剛剛削好的蘋果。
等沈殷下班回來,沈父也差不多買好菜剛到家。父子倆在門口對視了一眼,還是沈殷先開口了:“爸,媽呢?”
沈父衝著大門努了努嘴,沒說話。
鑰匙插進鎖孔,吧嗒門開了。沈殷見小精怪跟他的母親齊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發出哈哈的笑聲,氛圍和諧又融洽。
他湊近一看,電視調到了卡通頻道,裡麵正在播放《虹貓藍兔七俠傳》。一隻貓在跟一隻老虎打架,打著打著就拎起一隻兔子打傘飄遠了。
“那隻貓真帥!”沈母發出了一聲感慨。
眼眸亮晶晶的少女點了點頭,附和道:“嗯嗯,帥!”
眯著眼睛在旁邊觀望了半晌,沈殷也沒品味出兩位女士所說的帥氣。就是一隻會說話的貓而已,瞧那眼線畫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貓。
“咳咳。”男人刻意咳嗽了兩聲,幼稚地想弄出點動靜,吸引小精怪的注意。
果不其然少女的視線一下子就從那隻貓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臉龐,站起來很自然地幫他解開領帶,笑得眉眼彎彎:“沈殷,你回來了!”
“嗯。”男人矜持地應了聲,嘴角卻不自覺勾
了起來,壓低聲音:“跟媽相處得很開心?”
少女抿唇笑,麵上稚氣又認真:“阿姨人很好的。”
“那你坐著,我去做飯。”沈殷揉了揉少女頭頂的發,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衣架上,隨手拴了條圍裙就往廚房裡走。
“那我幫你呀。”阮軟也想跟著往廚房走,不過沈母不讓她去。說是廚房炒菜油煙氣大,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往那兒湊了,讓他們男人乾去。
少女神情茫然,奈何被沈母拉著,隻好坐等開飯。
四菜一湯的家常菜,四個人吃綽綽有餘了。飯後沈殷包攬了洗碗的工作,而沈母一直將阮軟帶在身邊,還跟她講了許多沈殷小時候的事情。這一講就停不下來,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十點多鐘。
被沈父拉著去休息時,沈母還意猶未儘,大有秉燭夜談的架勢。
“看來爸媽都很喜歡你。”在父母進了臥室之後,忙了一天的男人終於得空抱住了他的小精怪,虔誠地在少女額頭落下一吻。
“當然了,”沈殷手指抬起少女的下巴,吮住了肖想許久的紅唇,喉嚨溢出一句含糊的話:“我最喜歡你。”
自從這男人說要自己嫁給他後,似乎染上了什麼奇怪的癖好。每天都要親她,不管忙得再晚,臨睡前也要含住她的唇瓣廝磨。有時候冰涼的手指還會在自己後背遊走,靈活地挑開她的睡衣帶子,在她的身體上印上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
而她的身體反應則會變得很奇怪,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難受又歡愉。而男人這時則會眼尾發紅地緊緊抱著她,什麼都不做。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耳畔、掃在脖頸間,癢癢的。
“今晚要跟我一起睡麼?”眸光暗沉的男人捧住少女逐漸紅了的小臉,又在唇角親了一口,嗓音低啞誘惑。
耳朵尖都染了粉色的四葉草精搖頭,小聲道:“自己睡。”
沈殷也沒勉強,薄唇挨著麵露羞意的少女圓潤的耳垂,輕笑道:“家裡的牙膏是不是換了?今天是薄荷味的,甜甜的。”
小臉頓時爆紅,少女咬著自己的下唇,雙手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推了一把。踩著大一號的拖鞋,噠噠地跑進自己的臥室,還順手將房門鎖了。
懂得害羞了
,是個好現象。沈殷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盯著那扇鎖了的門看了會兒,回了自個兒的房間。
由於這段時間工作很忙,哪怕父母來了,沈殷也沒辦法請假陪同。還好阮軟在家,可以陪著二老到處去轉轉。其實主要是沈母在家裡待不住,想出去走走。
這一走就到了大商場,將裡邊的服裝店與首飾店逛了個遍。一圈下來,沈父的手上拎著十幾個服裝袋子,全都是知名牌子的。
“阿姨,沈殷給我買了很多衣服,就不要破費了。”十幾個袋子裡裝的全部是沈母買給她的秋裝與冬裝。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了。
“他買的是他買的,我買的是我買的。這怎麼能一樣呢?”說話間,沈母又讓店員將阮軟剛才試過的那件連衣裙包起來:“我們這次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見麵禮。買這點東西權當是個小小的心意,你可彆嫌棄。”
實在攔不住,眼睜睜看著沈父手上的袋子越拎越多。最後在樓底層的珠寶專櫃買下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沈母這才作罷,精神抖擻地打道回府了。
一共來這兒三天,沈母已經將阮軟當成了自己的親女兒,什麼好的都念著她,比對親兒子還好。甚至還擔心她受欺負,臨走前敲打了沈殷一番:“這閨女合我眼緣,你可緊著點拐回家。彆欺負人,要是讓我知道了,讓你爸打斷你的狗腿!”
“……”沈殷額角掛著黑線,覺得他媽真是想太多了。
兩個長輩一走,家裡少了幾分熱鬨。又熬了一個多月,沈殷的前期工作總算忙得差不多了。有了空閒時間,想到很久沒有帶著小精怪出去好好地玩一場。於是翹了一天的班,買好電影票準備去看電影。
那電影院挨著美食城,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以前看電影沈殷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這還是頭一回跟女孩兒看電影,有種不一樣的體驗。
他們看的這場是新上映的歐美愛情片,其中有一段尺度特彆大的床/戲。內容本來就激情四射,再加上電影院的音效與屏幕效果,就更令人臉紅心跳了。
靜默半晌,沈殷眼瞧著前排的兩個腦袋越湊越近,最後挨到了一起。隨之而響起的,還有曖昧的水漬聲。哪怕
電影放到了高/潮,那遮擋不住的聲音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不知該作何表情,他掩飾般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側頭去看身旁的少女。黑暗中,少女抱著一桶爆米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對那大尺度的內容看得津津有味。
“……”沈殷抿著唇,伸出手遮在了少女的眼睛上。如羽扇般的長睫毛輕輕刷過手心,酥麻感瞬間傳遍全身。
身體像是過了電微微顫栗,男人的眸子在黑暗中更加幽深了。上身探過去湊近少女,沙著聲音:“彆看,不好看。”
迷茫地眨了眨眼,阮軟將男人修長的手拉了下來,咬著他的耳朵說悄悄話:“原來脫了衣服還有彆的事情可以做呀。”
一臉的“學到了”的表情。
神色逐漸怪異,心裡已經天雷滾滾而過,沈殷想說脫了衣服後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可他艱難地囁嚅了下唇,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