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下,她又換了種方式。聽說人界女子會為心儀的人縫製衣裳,她也學著樣子做了好幾件。目前這件成品是最好的,但看著總感覺不是那麼精美。以至於她看到小狐狸的那眼心中就有了主意,這麼漂亮的皮毛剛好可以彌補她針腳上的不足。
哼著小調將乾坤袋拎到自己的住所外邊,水霓回屋就去取刀具了。那位跟著過來的同伴看了胡亂掙紮的小狐狸幾眼,既是不忍心,也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悄悄將乾坤
袋的係帶解開了:“快跑吧,我隻能幫你這次了。”
從袋子中鑽出來,阮軟四條小短腿拚命地往前跑。這破袋子對她的妖力有限製,她現在無法變成人形,隻得悶頭亂竄。
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追趕聲,她跑得更快了。風呼呼地刮在耳畔,她一頭撞進了結界裡。後邊沒了聲響,她稍稍放心了些。
然而她顯然放心得太早了。還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就被一道勁風掃到了池子裡。那池子很深,裡邊的水冰冷刺骨。被水淹過腦袋,阮軟慌張地四肢亂刨。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將爪子搭到了池子的邊緣。
她抖了抖腦袋上的水,兩條後腿蹬著池子的壁沿想要爬上去。試了兩次沒成功,一雙鞋子忽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順著那雙鞋,昂著小腦袋往上看,她看到了一張比她七哥還美貌的臉,禁不住眼睛都直了。
留給她發愣的時間並不太多。那張臉的主人微傾了身子,手往下一伸,捏著後頸皮將她整隻狐狸從冰涼的池水中撈了起來,拎到跟前細細打量了一番。
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眸中似有若乾的情緒飛逝,良久歸於平靜。那個好看的男人薄唇微微揚起,輕輕吐出幾個字,潛藏著說不儘的風暴:“可算找著你了。”
“嗷嗚!”
美人!大美人!
妖力受限,阮軟現在就是隻普通的狐狸。無法變成人形,也不會說話,隻能依靠動物的本能發出嗚咽聲。
這人長得可真美。高高瘦瘦,穿著一身淺色的長袍。分明是最簡單的款式,偏生穿出了一種仙風道骨的飄逸感。鼻梁挺翹,眸子深邃,長而密的睫羽像是一把小扇子。
真是哪哪都好看,就像是按照她心中美人的標準長的。
捏著小狐狸的後頸皮在空中晃了晃,看她的四條小短腿無力地抓了團空氣,沈殷輕嗤了聲:“你是狐狸,學什麼龍叫?重新叫兩聲,若聽得滿意了,我就放你下來。”
“嗷嗚!”
阮軟為美色跳動的小心臟吧唧一下停了。長得固然美,可這人脾氣似乎有點惡劣。
“難聽,重叫。”男人麵無表情捏著她的後頸皮,另一隻閒著的手去戳她袒露在空氣中的軟乎乎的肚皮。像是上癮似的,戳了一下又一下
。
“嗷嗚!”
“重新叫。”
“……”
“唧!”發出短促的叫聲後,阮軟生無可戀地垂下了自己的尾巴,心中萬分的羞恥。她居然向這種惡勢力低了頭,簡直太丟狐狸的臉了。
滿意地揚了眉梢,沈殷並未依前言將胖狐狸放到地麵。反倒手上蓄積靈力,將小狐狸毛發上沾的水弄乾了。這才勉為其難地將其抱在懷裡顛了顛,嘖嘖兩聲感歎道:“倒有些重量,看來平時夥食不錯,長肉了。”
“嗷嗚……唧!”
阮軟兩隻前爪踩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齜牙咧嘴露出自己最凶的樣子,企圖嚇到對方。最好能夠把對方嚇得愣神,而後她就可以給他一爪子,順利逃跑了。
設想很美好,但她錯估了自己的凶狠程度。那齜牙咧嘴的模樣非但沒將跟前的男人嚇到,反而把他逗樂了,從胸腔發出陣陣低沉的笑聲。
那人捏了她的爪子在手中把玩,隨即低頭親在了她的腦袋上,唇角彎了彎:“蠢得可愛。”
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從池邊走遠,到了一處小木屋前。男人將她放到了石桌上,手一揮地上就多了一隻死掉的野雞。他站在一邊笑意盈盈,柔聲道:“不是餓了?喏,你的食物。”
盯著地上脖子被折斷的野雞瞧了一眼,阮軟後退了兩步,差點從石桌上摔下去。男人滿目含笑的模樣令她心驚膽顫,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怎麼不吃?”沈殷逐漸走近,想將小狐狸抱下來。豈料他剛伸手,手背上就多了三道抓痕。皮肉外翻,滲出點點的鮮血。
下意識亮出爪子的阮軟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但被她撓了的男人並未生氣。把滲血的手背湊到唇邊,伸出舌尖將血珠舔儘,無奈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縱容:“做什麼生這麼大的氣?若是不想吃生的,我給你做成熟的就好了。”
說著彎腰撿起那隻雞,慢悠悠走進小木屋。阮軟是想趁機走的,可是她發現自己出不去這個被籬笆牆圍起的小院子,隻好在院子中無厘頭地打轉。
炊煙嫋嫋,不到半個時辰,小院子裡飄滿了燉雞的香氣。小狐狸追著自己的尾巴玩累了,趴在門口不動彈,腦袋往屋裡探去。
她看到仙氣飄然的
男人挽起袖口,用木勺嘗了一口鍋裡的湯。鹹淡適中,便將其盛到了碗裡。端著小碗吹涼了些,男人走到屋外的石凳上坐著,衝著仍舊趴在門口的小狐狸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將臉調轉了個方向繼續趴著。男人越發輕柔的說話聲從身後傳來,聽在耳裡幽深綿長:“不動彈,是想讓我抱你過來嗎?”
狐狸毛頓時豎起,阮軟慢吞吞地小步挪過去,到了男人的腳邊抬著腦袋望他。
“跳上來,我喂你。”點了點自己的膝蓋,沈殷抿著唇小小地笑了下。他知道這小狐狸開了靈智,聽得懂他說的話:“不然,你會吃得將自己的毛發都沾上雞湯的。”
猶豫了片刻,阮軟還是跳到了男人的大腿上窩著。在王宮時,她都是以人形吃飯的。就算是小時候,也有專人給她喂食,她還沒有以狐狸的形態自己進食過。一想到會將自己白色的毛毛弄臟,她當即就向現實妥協了。
她可是隻愛美的狐狸,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不能將自己優雅端莊的包袱丟了。
用筷子從碗中撈起燉得軟爛的雞腿,沈殷明顯看到小狐狸的眼珠子都不轉了,巴巴地盯著雞腿,滿臉都寫滿了想吃。
無聲地笑了,他將雞腿湊到小狐狸嘴邊,耐心地喂她吃完,還把整碗的雞湯喂了進去。小狐狸吃得嘴邊的白毛沾了一點點的湯汁,男人也掏出錦帕給她擦得乾乾淨淨。
“吃飽了?”沈殷見小白狐舒服地眯起眼睛,當即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手一掀,整隻狐狸就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他的腿上。手掌心撫上柔軟的肚皮,輕輕地揉了揉:“圓鼓鼓的,確實吃飽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肚皮上揉了幾下,又轉而卷上了她的耳朵,嗓音慵懶又富有磁性:“我找了你幾百年。你倒好,吃得好也睡得好,是不是早就將我忘了?”
“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耳朵被人捏在手裡,阮軟不好受,又想亮出爪子去撓他。但目光觸及男人手背上的抓傷,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從喉嚨中發出嗚咽聲。
她以為自己示弱了,男人總該放過她了。然而事與願違,她的耳朵尖突然被咬了一口!
救命!有人要吃狐狸啦!
作者有話要說:三族發展現狀:
仙族:吃喝玩樂二世祖
魔族:基建狂魔
妖族:勤勤懇懇莊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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