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疾大佬(二)(1 / 2)

王全與趙靈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想要實施計劃。說自己白吃白喝不好意思,提出負責做飯。沈殷挑了眉梢,沒有反對。

趁沒人注意將藥粉放在菜湯裡攪了攪,趙靈熱切地給沈殷與阮軟各盛了一碗湯,叮囑他們趁熱喝。得意的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被不動聲色盯著她的阮軟捕捉到了。

狐疑地瞧了一眼態度陡然轉變的女人,阮軟端在手裡的那碗湯遲遲沒動。見沈殷毫無戒心地啜了一口,她心中的警鈴大作,一抬手將那個碗掀翻。啪的一聲,碗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片,菜湯濺得四處都是。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靈立刻站了起來,豎著眉毛厲聲責問她。

一旁的王全臉色也不好看,直直地將阮軟瞧著,仿佛對她生了不滿。良久,失望地歎息道:“阮小姐,你要是看不慣我們明說就是了,乾嘛浪費食物呢?”

“剛才我不過是手滑了,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阮軟毫無歉意地將剩下的菜湯往情侶二人的麵前推了過去,笑著道:“浪費食物確實不好,不若你們將它全喝了?”

被下了藥的菜湯趙靈跟王全哪裡肯喝,三人僵持著,空氣仿若凝滯了一瞬。打破僵局的是一邊默不作聲的沈殷。

他額頭冒了絲絲的細汗,將自己係到最上端的白襯衣扣子解開了一顆,輕輕地扯了阮軟的袖口,難受得抿唇:“我好像有點熱。”

男人白淨的臉上染了薄紅,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眼裡水波流轉,眉宇間沁出點點的媚色。神情茫然,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目睹這一幕的趙靈很是意動。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極品的男人,縱然是個殘廢,那張臉卻是絕無僅有的俊俏。若是能夠與其春風一度,夠她回味挺久的。

將身體不舒服的沈殷擋在身後,阮軟眼神凝了起來,登時冷了臉:“這湯果然有問題,你們放了什麼東西在裡麵?”

“當然是好東西,能夠讓你興奮的。”趙靈給王全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慢慢向桌子另一邊靠近。

越是處於危險之境,阮軟越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若是她一人,或許還能往門外跑。可身邊還有個不方便行走的沈殷,兩人一起根本逃不出去。

不知何時,抓了她袖子的男人已經鬆開了手,忍著身上的燥熱沒有失態,眸光一如既往的柔和:“你快逃吧,彆管我了。”

“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你收留了我,前些天我就該沒命了。”餘光在周遭環視一圈,阮軟小幅度挪了步子,眼疾手快地抄起身旁的玻璃花瓶擲了出去。

在王全忙著往旁邊躲的時候,她手扶上輪椅,想要推著沈殷往大門的方向跑。不過剛出客廳的門口,一隻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怒氣衝衝的王全追了上來。

既慌亂又惡心,阮軟回過身給了拖著自己的人一拳。她向來力氣小,平時也不愛鍛煉身體,應急情況下揮出的一拳,沒覺得能夠帶來什麼威懾力。

不僅拳頭的主人是這樣想的,王全抱著同樣的看法。這姑娘小胳膊小腿兒的,怕是搬塊磚都要大喘氣。何況由於身高所限,那輕飄飄的一拳是衝著他胸膛上來的。

王全忽然就想到了很久以前網絡上流行的那個“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段子。就這脆弱棉柔的一拳,當是女生喜歡的情趣了。臉上帶了誌在必得的微笑,他不躲不閃,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小拳頭。

對著這場景翻了個白眼,趙靈嫌棄王全太墨跡了,不過她心裡還是激動的。從今天起這小洋房是他們的了。

她有好一段時間可以不用再過那種提心吊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悄悄瞥了下中了藥的沈殷,她露出迷之笑意,覺得困在這裡也不會無聊了。

趙靈上一刻還在暢想著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將要過上的神仙生活,下一秒她的眼前咻的飛過一個人影。

咣當一下,飛出去近十米遠的王全砸在了樓梯口的扶手上。那堅硬的扶手斷裂了一大截,而暈過去的王全沒了聲響,估計肋骨斷了幾根。

變故發生得太快,清醒著的趙靈懵了,阮軟自個兒也懵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纖細的雙手,迷茫地問沈殷:“我出現幻覺了嗎?”

“大概沒有。”沈殷是在場的人中最鎮定的,一瞬間的驚訝過後,他心中了然:“或許是情況太緊急,所以覺醒了異能。”

看到了王全的下場,又聽到阮軟覺醒了異能,趙靈極度慌張之下想逃。她就是個沒有異能、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靠著依附男人才能活到今天。現在王全生死不明,她一時沒了倚仗,囂張的氣焰早就被澆滅了。

慌不擇路地想往樓上跑,可是她的腳跟灌了鉛似的,怎麼都邁不動。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如雕塑一般站得直挺,卻不聽自己的使喚。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一點都動不了。嘴唇張了張,然而發不出聲音,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還能自由地轉動。

命運被人掌控的恐懼充斥在心頭,趙靈眼尖地看到了安然躲在明豔少女身後的那個男人。他本該中了藥神誌不清的,此刻卻勾了唇角,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不過笑意不達眼底,潛藏著一絲逗人玩的戲謔。

一股寒意竄了上來,蔓延至四肢八骸。趙靈瞪大了眼睛,牙齒咯咯地打著顫,像是見到了可怖的東西。

此時的她非常懊悔自己為什麼要貪心,招惹上了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偏偏她還說不出話,連揭穿他的真麵目都做不到。

動彈不得的趙靈眼睜睜地看著神色茫然的少女找了根繩子,輕而易舉地把她跟暈過去的王全捆了起來。末了,歪頭打量著被困成粽子的她,語氣有點驚奇:“你怎麼不跑啊?”

不吵不鬨也不跑,就那樣站在原地等著彆人拿繩子過來上綁。沒見過這麼有自覺的壞人,阮軟不自禁多看了幾眼。

“可能是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想做無謂的掙紮吧。”

趙靈眼瞅著那個屁事沒有的男人,在少女的視線移過去的時候,忽然就變得虛弱起來。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麵上楚楚可憐,說話都發著顫音。

“……”真是比她個女的都能裝。這麼快的變臉速度,若是去演戲的話,怕是早就得了奧斯卡小金人了吧?

“你感覺怎麼樣?還很難受嗎?”注意到男人臉色不好,阮軟小跑著到他麵前。手背貼上了他的額頭,滾燙的體溫傳了過來:“好燙啊。”

“很熱。”沈殷眼尾都泛了紅,刻意壓低的聲線像是帶了小鉤子,磁性又撩人。

儘管她是個連男生小手都沒牽過的純情少女,但沒吃過豬肉,還是看到過豬走路的,這情景一瞧就是吃了那種藥的症狀。阮軟掩飾性地咳嗽了下,推著輪椅往男人的臥室走去:“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住在這裡好幾天,這是阮軟第一次踏進沈殷的臥室。簡約風的裝飾,淡色的窗簾,門口還掛了一串貝殼風鈴。有人推門,就會發出一陣叮鈴鈴清脆的響聲。

輪椅靠在床沿邊,麵色紅潤的男人雙手撐在床上,試了幾次都沒能上去,頹然道:“我太沒用了,連個床都無法利索地爬上去。”

這話果然勾起了阮軟的惻隱之心。她走上前一步,話語間的憐惜之意儘顯:“沒那回事,你隻是身體不舒服而已。要不,我抱你上去?”

男人眼眸深邃,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默然地點頭。得了允許,阮軟微彎了腰,一把將個頭一米八幾的男人輕鬆抱了起來放到床上,還貼心地扯了被子蓋上,被角掖得嚴嚴實實的。

“……我覺得熱。”沈殷艱難地出聲。

“熱就對了,這叫以毒攻毒。”阮軟拍了拍他蓋著的被子表層,說得頭頭是道:“就像感冒一樣,出一身汗就好了。”

“……”看著自己身上裹著的三床被子,沈殷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得虧那玩意兒對自己沒效,要是他真中了那種藥,現在恐怕已經被捂死了。

“是不是感覺好點了?”阮軟拿了毛巾給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水,雙眼亮晶晶的。

“嗯,你真聰明。”熱得沒了脾氣的沈殷衝著少女笑了笑,躺在床上目光放空,隨意問起:“先前你怎麼不拋下我自己逃呢?”

沒有覺醒異能,境況那麼危急,一般人不都會選擇丟下他這個拖後腿的,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嗎?在少女到來之前,許多個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那樣做的。

有像王全那對情侶一樣想殺了他將物資占為己有的,也有遇到危險下意識將他推出去抵擋的。他試過好多次,無一例外。

漸漸的他覺得無趣了。人性本惡,跟醜陋不堪的喪屍沒什麼區彆。就像他那名義上的父母與姐姐一樣,都是自私自利、令人惡心的東西,還不如沒智慧的喪屍討喜。

在他蠢蠢欲動,想對這個扭曲病態的社會做點什麼的時候,阮軟出現了。少女嬌憨傻氣,眼神純澈。眼饞他擁有的食物,卻沒有霸占的意思。他多次刻意將自己脆弱的一麵暴露在她麵前,而她並沒有異常的舉動,反倒覺得他是個傻的。

這或許是個真正善良的人,又或許是極其擅長偽裝自己。不管是哪種,沈殷都覺得挺有意思的。枯燥如一攤死水的生活,難得找到點樂子。

“不都說了,因為你救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自然不會拋下你。”阮軟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不曉得他為何又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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