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疾大佬(三)(2 / 2)

坐在輪椅上,連人帶椅被拎著跑了一路的沈殷恍了神。風吹亂了他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連褲腳都被掀了起來。愣了一會兒,他扭頭看身旁表情豐富的少女,囁嚅著唇,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

人生頭一次享受到被人拎著輪椅走的感覺,說實話有點糟糕,顯得他像個傻麅子。而少女絲毫沒察覺到他複雜的心理波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斜著眼睛有點小得意:“你看,我說會保護你的。”

“……”這種保護大可不必,他自己可以。

“要是能有輛車就好了,這樣我們就用不著靠兩條腿走路,人身安全還有保障。”阮軟歎著氣說了句。

最主要是有個遮風避雨,以供晚上睡覺的地方。現在外麵哪裡都不安全,搭帳篷露營又怕遇到喪屍。睡夢中沒有防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隻是隨口一說,阮軟沒想到走了大半天,還真讓她看到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白色麵包車。附近沒有人,車窗打開了一扇,車鑰匙就在駕駛座那邊插著。

“有人嗎?”連著喊了幾聲,沒人回應。阮軟圍著車子轉了一圈,在蒙了灰塵的車身發現了幾個巴掌印:“這車子的主人不曉得還在不在。”

“不在了。”沈殷語氣肯定。

“你怎麼知道?”阮軟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疑惑更甚。

“直覺。”男人笑了笑,給了一個簡單粗暴的答案。見少女躊躇,他沒有多加解釋,目光掃視了周圍:“上車吧,天色就要暗了,你想在這裡過夜嗎?”

這車子的主人已經成了喪屍,多半是先前被少女一棍子打飛出去的那個。但這話沈殷又不能跟她明說,隻得無奈道:“你信我。”

聽著像胡編的瞎話,可阮軟莫名地相信是真的。沒再猶豫,先將男人抱上了副駕駛座,輪椅放到車後麵。她隨即鑽了進去,扭動車鑰匙發動引擎。

她的駕照是高三畢業那年的暑假考的,從那後沒有摸過車子,手有些生疏。好在試了試,手感慢慢就回來了。

“怎麼走?”阮軟自己是個路癡,於是理直氣壯地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身旁的男人。

然而沈殷從未出過那幢小洋房,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是通過網絡的渠道獲得。沒切實地在這一段路走過,他分辨得清方位就怪了。但既然少女開口問了,他隨手一指右前方,凝聲道:“那邊。”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麵包車嗖的一下駛了出去,歪打正著到了市中心。喪屍病毒傳播開來後,這裡居住的大多數人都逃命去了。可還是有些固執的人死守著房子,執意不肯離開。

夜色降臨,城裡的建築零星亮起了燈光。有十幾輛車子停靠在馬路旁,阮軟他們就在其中。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街邊一家還在營業的小超市。有人下了車走進店裡,回來時手裡多了幾瓶水還有一袋子吃的。

“這裡以前很熱鬨的。白天車水馬龍,晚上夜市一開,香飄十裡。”想到末世前的生活,阮軟有些懷念。

夜市沈殷隻在網上看到過,對於少女的向往無法感同身受。他身體往後傾靠在椅背上,偏了頭注視著女孩兒的側臉,閒聊問:“你以前住在這裡?”

阮軟搖頭:“就讀的大學在這座城市,不過校區離市中心有點遠。而我家住在融城,父母都在那邊,就是不清楚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聽出了少女對家人的思念與擔憂,沈殷靜默了半晌,眼眸漆黑深沉,望著窗外聲音飄渺:“會好的。”

一時間無話。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夜色漸深,阮軟頭靠在玻璃窗上,歪著身子睡了過去。沈殷從隨身空間拿了條毛毯出來,輕輕地搭在她的身上。

凝視著少女的睡顏,他緩緩地伸了手,手指貼在那脆弱纖細的脖頸上摩挲,指腹感受著細膩與溫熱。隻要稍一用力,花一樣的生命即刻就會逝去。

忽地他察覺到什麼,眉峰微蹙,眼神犀利地望著窗外。靜靜的夜裡月光傾瀉,街道拐角的影子瑟縮著退了回去,一場危機悄無聲息地被化解。

旭日東升,朝陽喚醒了這座空曠的城市。被金燦燦的陽光晃了眼,阮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扭頭便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怔了片刻,笑著打招呼:“你醒得這麼早?”

“覺淺。”沈殷拿了幾個香梨放到一邊,用水果刀削好了遞到少女跟前。對方接了,他又慢騰騰地開始削第二個。

“這梨又是哪裡來的?”啃了一口,水分充足還很甜,吃著還是新鮮的。就是這樣,阮軟才更加好奇,她記得帶出來的東西中沒有梨的。

“空間裡種的。”沈殷沒抬頭,幽幽道:“我以為你上次便看見了。”

這空間能裝死物,也能種活物。裡麵有泉水、土地,當初他就是抱著試一下的心態往裡邊丟了點水果種子,事後根本沒去管它。誰想到沒多久就開花結果了,生長周期比外麵短了很多。

“……”阮軟還真沒看見。她當時匆匆瞄了一眼,目光就被那堆成小山的零食吸引,沒瞧得詳細。原來裡邊還彆有洞天。

隨身空間已是難得,能種植的空間就更稀少了。頓時她看著沈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行走的提款機,語重心長道:“這些東西最好彆再跟第三人提起,我怕彆人會覬覦。”

萬一彆人起了爭奪之心,就他們倆不一定應付得了。丟了空間事小,把小命丟了太不值當。

看出少女的憂慮,沈殷想說沒人奪得走的。不過他眸光微閃,唇角含笑地應了。

街邊有人走動,停靠著的小車也緩慢地往前行駛。聽到有人談話說是要出城,阮軟就跟在這些車的後邊走。開了二十分鐘不到,在一個收費站路口,罕見地堵了車。

這收費站沒有工作人員坐崗,已經荒廢了,攔在路中央的是幾根鋼筋混泥土做成的粗壯電線杆子。不曉得是怎麼倒塌了,橫跨在路中央,把道路完全地遮擋,汽車開不過去。

已經有好幾個身體強健的司機下了車在幫忙抬,可惜那水泥柱子一動不動。過去的時間越久,被堵在這裡的人沒了耐性,尾巴處的幾輛車乾脆掉轉車頭繞路走。

與阮軟他們並排著的車子降下了車窗。司機是個微胖的中年人,探出頭瞧了一眼,顛顛地開了車門前去搭把手。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叮囑他小心點,抱了孩子在手裡搖晃。

兩三歲的孩子在母親懷裡不安分地扭動,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肉肉的小手一抬,指著阮軟咯咯直笑。那位母親隨著看過來,發現車裡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和一個俊俏的小夥子。

局勢不明朗,阮軟本就想找個人問一下。如今有個現成的機會,她自然就跟人攀談了起來。

“這位姐姐,你們也是出城嗎?”阮軟很會聊天,三言兩語哄得人心花怒放。

那位母親也不例外,被個漂亮的小姑娘喊姐姐還覺得有些羞澀,咧著嘴道:“是哩,去投奔親戚。這裡不安全了,基地能人多,聽說還分配吃的。”

抓住了話裡的關鍵詞,阮軟繼續問:“收留逃難人的基地?不知是在何處?”

“你不知道?”大姐有點詫異,把自己知道的毫無保留地講了出來:“彆的基地不清楚狀況,不過有兩個軍方鎮守的基地是可靠的。一個以葉城為中心,另一個就是融城了。我跟我家那口子正準備去葉城。”

融城那邊居然建立基地了!

阮軟有些驚喜。這說明那裡的情況得到了控製,她爸媽大概率沒事,提著的心稍稍鬆了點。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在謝過大姐後,她讓沈殷在車裡等著,自己下車去前方看下路況。

收費站前端,幾個大男人憋紅了臉,一起使勁兒堪堪將直挺挺的電線杆子挪動了一小寸。再使勁兒,還是隻動了一小寸。

五大三粗的男人累得直喘氣,汗水抹了滿臉。照這樣的搬法,等他們弄走水泥柱子,怕是天都黑了。事倍功半,還不如繞道另行來得省時間。

阮軟上前的時候,那些人都有些泄氣,搖著頭悶聲往回走。

能夠抄近路,誰會想繞道呢?尤其在這特殊時期,早點到基地生命安全就多一分保障。他們是一點都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繞路上的,奈何這柱子死沉。

“小姑娘,抬不動的。我們試過了,你就彆浪費力氣了。”有人這樣勸阮軟。可見少女倔強,非得上手試,他們也就懶得再開口。

男人紛紛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啟動車子正打算掉頭走,就見個子嬌小的少女單手拎起了一根比她大腿還粗的水泥柱子,像扔著玩似的丟棄在一邊。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彎腰把剩下的一股腦拋到了邊角。

臉不紅氣不喘,仿佛隻是低頭撿了個泡沫做的棒子。

望了望毫無障礙的路麵,又瞟了眼臉色輕鬆的柔弱女孩兒。在場的大男人瞠目結舌,腦子中被“臥槽”刷了屏。

這他媽是個正常女的?怕不是個金剛芭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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