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誰扔的劍?因為事情發生的很快,很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李適章一直注意著武禎,他清楚的看到,就是那個在他眼中手不能提的文弱文官梅郎君,抽出馬上配著的劍,朝豹子射了過去,將它釘在地上。
那動作,輕飄飄的,仿佛沒有著力,卻落地千鈞。李適章一看,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可怕的力氣?
看到的不止李適章一個人,眾人竊竊私語後,搞明白了是誰扔的劍,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梅逐雨。然而不管是被忽略還是現在被眾人注視,梅逐雨都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
少女阿秀瞅瞅地上哀嚎的豹子,她也是養著豹子的,當然知道這種豹子力氣多大速度多快,能徒手甩出一把劍把豹子釘住,哪裡會是普通厲害,簡直就是超級厲害!於是她咳嗽了一聲,對李適章喊道:“咳,行吧,既然你要跟我們姐夫比一場,那就比一場吧。”
先前附和她的少年們也趕緊改口,“對對對,我們答應了,趕緊開始吧。”全都是一副迫不及待要痛打落水狗的表情。
李適章表情扭曲了一下。經過這一手,他哪裡還敢用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他是來報仇的,又不是來找打的。心中暗罵那個打聽消息的家夥敗事有餘,他勉強扯了扯嘴角,也飛快改口,“我今日也不想鬨出大事,這樣吧,就按照你們先前說的,我們兩隊人比打獵。”
雙方說好後,分頭去打獵,李適章一隊人還未離開,武禎這邊的少年少女們就嘻嘻哈哈起來,“真好笑,你看到他表情沒?之前說要跟姐夫比試的時候,一副勝券在握的陰險樣子,後來看到姐夫露了那麼一手,再讓他比試,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哈哈哈!”
少年們圍到梅逐雨身邊詢問他各種問題,譬如是怎麼練出的這種本領、收不收徒之類。一個個姐夫長姐夫短,赫然忘記其實他們壓根就不是武禎的親弟弟,梅逐雨也不是他們正經姐夫。
梅逐雨依舊是惜字如金,簡短回答,隻在聽到堂弟梅四竟然也和其他人一樣喊他姐夫的時候,露出個難以言說的表情,對梅四道:“你叫我什麼?”
梅四這才反應過來,撓著自己戴了襆頭的腦袋恍然道:“對哦,你是我堂兄,不是姐夫啊。”
武禎被他們逗得夠嗆,差點笑的掉下馬。
另一邊灰溜溜走掉的李適章他們就沒有這麼歡樂了,李適章陰沉著臉聽著身後仍舊不斷傳來的笑語,狠狠一鞭子甩在了那個牽豹子的豹奴身上,怒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焦山王,咱們就這麼讓她們囂張?這口氣您能忍,我都不能忍了。”
李適章冷笑:“忍?哼,當然不,既然不能正麵讓她吃苦,那就暗地裡動手。這片獵場可不太平,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他陰惻惻的說完,點了幾個擅弓箭的仆從,“你們,跟我一起,綴在武禎二人身後,等到他們落單了,就動手。”
武禎,本想放你一命,可你偏偏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在這裡殘了死了可怪不得我。李適章狠狠捏住背著的弓箭,額上青筋暴突的喝道:“走!”
武禎二人走了一段,就和其他少年少女們分開了,少年們都一心想著多獵些獵物勝過李適章,見武禎和梅逐雨要分開走,個彆不放心的勸說兩句,也被武禎給踢走了。
沒一會兒,就剩下武禎梅逐雨二人,還有幾騎豫國公府出來的健仆。
武禎漫不經心的瞄了眼身後的樹叢,笑著對梅逐雨道:“我剛才說了,帶你去個地方,咱們這就去。”
梅逐雨點頭:“好。”
遠離了打獵的少年少女和眾多仆從們之後,他們越走越偏僻,再也聽不到圍獵時林間的呼喝,馬也漸漸不能騎了,便下馬走路。
兩人坐在一棵古樹下稍作歇息,幾個護衛們離得稍遠站著。不遠處的樹叢中露出一點鋒芒冷光,正對著樹下笑語晏晏,看似毫無所覺的二人。
武禎仰頭笑著輕聲對梅逐雨說:“你說來打獵穿繡金線的薑黃色衣袍是不是太好笑了?躲在草叢裡放冷箭都會發光,傻的我都不忍心看。”
遠處某穿金線薑黃袍子的焦山王李適章:“好機會,他們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