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我先跟村裡商量商量，瞧瞧得咋辦！”見了這滿地亂爬的蛇蟲, 楊大川也不禁頭皮發麻, 可不敢逞強。
“你們可回來了！沒事兒吧？”沈阿嬤迎上前，圍著他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瞧著沒事兒, 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今早夫夫兩出門沒多久, 就有人上家裡來說村裡邊已經有兩三個人被蛇咬了, 讓大夥警醒些，最好少出門。雖然外邊大多數是無毒蛇，但是也有那倒黴的, 像那南海城的外鄉人，到隔壁大灣村賣貨, 在路上被毒蛇咬了一口, 沒一會兒，人就沒了。
沈阿嬤在家急的團團轉, 唯恐他兩上山稍沒注意就碰上了。
芋哥兒跟楊大川麵麵相覷, 可不敢告訴自家沈阿嬤兩人在山上當真遇到了毒蛇, 隻簡單說沒尋到好的茅草，就提早回來了。
“阿嬤, 咱兩上山抓到了兩尾魚, 晚上燉點湯喝吧。”芋哥兒趕緊將拿回來的魚交給阿嬤, 得讓阿嬤做點其他的事兒才行, 要不然沒一會兒他就得反映過來了。
“你兩還去撈魚了？”沈阿嬤不疑有他, 接過芋哥兒手裡的魚就往灶房裡去。
兩口子相視一笑，可不敢告訴阿嬤，要不然以後都沒法出門了。
“咱家還有硫磺嗎，到時屋裡屋外都撒上一些。”家裡對蛇也沒有更好的防治手段，楊大川打定主意，待會還得把屋裡屋外給檢查一遍，有個窟窿眼都得撒上硫磺石灰的堵上。
“還有不少呢，我待會就去找出來。”上回買石灰，家裡順帶也買了不少的硫磺，將家裡撒上都夠了。
家裡撒了硫磺，楊大川還是不太放心，準備進村裡問問老山叔，他是個經年的老獵戶，手裡應該有蛇藥，最好能討些回家。
還沒到老山叔家，老遠就瞧見曬場上圍了一圈人，楊大川隨意的找了個人問了問，“咋了，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唉，今天大夥下田，沒注意就被蛇咬了，還他娘倒黴透頂的是條毒蛇，大夥就趕緊把他背回來找老山叔了，現在老山叔正在給他治呢！”
“什麼蛇？”怎麼一進村就碰上了有人被咬。
“水蛇！”回答的人見楊大川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也是一臉無奈，“咱們不是到河裡擔水澆地嗎，這倒黴催的就被水蛇給咬了，剛開始不僅大夥兒連他自己都不上心，沒成想，走了不過幾步，轟的一聲就倒下了！”
這他娘的，啥時候連水蛇都能把人給放倒了，要是被正經的毒蛇給咬上一口，那這人還不得馬上蹬腳啊！這好日子還沒過上三兩天，又遇上這糟心事兒！
“成了，沒事兒了，回家休息吧！最近外邊蛇多，大夥少出門！”圍著的人也慢慢的散開了，老山叔從裡邊走了出來。
楊大川趕緊迎上去，“老山叔，您家還有蛇藥嗎，給我兩包吧，要不然這心裡不踏實。”
老山叔沒好氣的暼了他一眼，“你當這蛇藥是大白菜啊，還給你兩包，我如今全部的蛇藥加起來都沒兩包。”蛇藥難配，以往用的也不多，也就這兩天被蛇咬的人多了，眼瞅著以前預備的蛇藥就沒了。
楊大川傻眼了，“那咋辦啊，外邊那麼多蛇，難道還能一輩子窩在院子裡，可是有的蛇不也會爬牆嗎？”
“家裡有硫磺嗎，先撒上！你家不是還養了兩隻大貓嗎，怕個啥！”貓除了會抓老鼠，看到蛇也不會手軟，楊大川家養了兩隻大山貓，誰家都沒他安全。
“老山叔，我家的貓還是小貓崽，抓不上老鼠也抓不上蛇，您給我拿上一點蛇藥吧！”
“老山叔，我家的兩隻貓也是不頂事兒的，給我一點蛇藥唄！”向老山叔討蛇藥的不止楊大川一個，人人都想著法的跟老山叔訴苦。
“滾蛋！你家沒貓，村裡誰家沒養貓，將家裡看得細點，隻要不主動招惹，那蛇就進不來！”老山叔是個脾氣暴的，無論誰說都不給。
楊大川沒從老山叔手裡討到蛇藥，到村長家轉了一圈，得打聽打聽現在村裡對外邊的蛇是個啥章程。
“村長，現在咋辦啊，大夥都不敢出門，更不敢下田了。”田裡密密實實的莊稼，爬進來蛇可不得了，如今可是一條水蛇都能把人給放倒的，碰上條毒蛇，可不得像南海城的外鄉人一樣了嗎！”
“我能咋辦，我也沒轍！”村長雖對許家人有些偏心，但是對村裡還是很上心的，眼瞅著這兩年來頭發都白了一半，如今這到處都是蛇，他也愁啊！但是他能咋的，他又不是外邊耍蛇的，讓蛇指東不敢往西。
“那咱這圍牆還建不建了？”
“建了也沒啥用，蛇還不是照樣進得來！”
“要不，田裡也撒上硫磺？”
“你家有多少硫磺，還能把田裡給填滿了？”
得，不用進去了，楊大川在村長家門前轉了一圈，聽聽村民的議論，也琢磨的差不多了。不過他還是打心眼裡希望村裡田地能建上圍牆，不過現在滿地的蛇蟲，建圍牆難度更大，村民們估計更難說動了。
“哎，回來了，村裡咋說？”芋哥兒回到家，就把硫磺給找了出來，現在正在家裡到處抖落，“大川，牆頭的你來弄，我夠不著！”
“村裡也沒啥辦法，讓咱們自己警醒些，有硫磺的都撒上！”
自家的牆頭也有三米多，高大的牆頭給了楊大川一點心裡安慰，接過芋哥兒手裡的硫磺帶，他也得架上凳子才能撒到牆頭上。
“地裡的莊稼得咋弄？”芋哥兒皺了皺眉頭，待在家裡還不怕，可人還得吃飯，還得出門乾活啊。
“種上艾草行不？”沈阿嬤聽見他兩的話，出來說了一句，以往家裡進蛇，也有點艾草熏走蛇的，就不知道這活的艾草能不能對蛇有用。
不管有用沒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楊大川跟他們村口院子的人打了招呼，大夥兒都覺得這個法子可以試試，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跟著楊大川一起上山挖艾草回來種田裡。
“啪”扔出去的柴刀一下子就把剛吞完一隻海耗子的蛇給劈成了兩截。如今這蛇越來越粗了，這幾斤重的海耗子都能吞下去。
“唉，也不知道，這蛇多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村民搖搖頭，蛇多了，海耗子就少了，地裡的莊稼收成多了，可他娘的，蛇密密麻麻的，他們不敢下田啊。
“我可是寧願海耗子多，也不樂意這蛇都下到咱們這兒的！”如今水蛇人都防不住，更彆說其他毒性稍微大點兒的。要知道他們這邊都是深山老林子，毒蛇的種類可不少。
“也不至於如此！說不定它兩相互耗死了也不一定。”楊大川好歹還是知道一點生物鏈知識的，雖然蛇能吃老鼠，但是上岸的海耗子更多，源源不斷，牙齒又尖利，數量多的都能把蛇耗死。而且他們這一路走來，看到遊動的蛇多，但是被海耗子咬死的蛇也不少。
“反正沒啥大事，以後我就不出門了，除非家裡斷糧！”有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地裡糧食我也不要了，以後就吃小香肉，湊合點吃一些院子菜地裡的菜蔬就差不多得了！”有肉有菜的，年景好的的日子也就這樣了。
楊大川搖搖頭，他們村口外邊這個院子還能這樣勉強過活，村裡就難了。不過地裡的莊稼也不是沒辦法，每逢初一十五或者第二天，那個時候的海耗子多，山下邊的蛇肯定少，要是大夥兒都緊著那個時候出門，糧食也能收上幾分。
但是初一十五的海耗子也凶得很，稍不注意就得搭上性命，但總歸沒有被毒蛇咬了來得凶險。看村裡的打算吧，他總歸是要隨大流的。
村裡吵吵鬨鬨了幾天，終於決定以後初一十五都守在田裡過夜，防止躥進田裡的海耗子將莊稼都給糟蹋完，初二、十六留在田裡乾活。其他時候，大夥兒自個兒決定，不過估摸著也沒人敢去。
這下田的時間少了，能收回來的糧食得更少，得虧這半年來雨水充足，要不然像前兩年一樣，那可就真正是顆粒無收了。
但是對於這個決定，他們住外邊的人就有點不高興，他們在自個家裡呆著，有吃有喝的也能過活，乾啥得冒險往外掙命。
“成了，要是以後村裡有個啥，咱不也得指望村裡嗎，到底是一個村呢！”還是有不少人明事兒理的，他們外邊本來就人少，要是這集體的活兒都不出去，以後也甭指望村裡的人會幫手。
“大川，你試試這衣裳合適不！”這每個月最凶險的時候都得出去兩回，這上身的衣服家裡就得好好準備了，芋哥兒跟沈阿嬤用油布，竹殼縫製了一身厚厚的衣服，保管毒蛇跟海耗子都咬不動。
楊大川接過衣服換上，可真夠沉的，估摸著裡麵還縫上了木糠，現在天氣涼穿著正好，到了明天夏天不得熱死。
“明年咱再整一套。”芋哥兒上前給他整了整衣領，瞧著還挺不錯，“你走兩步瞧瞧，活動活動，礙不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