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您明天務必記得。”
沒帶憑書, 扶搖宮曆練的事兒就先暫且擱置。衙役帶著他去辦理入職手續, 然後領了一套綠色的官服。
從蓋完手印的那一刻起, 蕭洄就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官兒了。
雖然官職不高,但遠比這些打雜的衙役強。
“小的見過蕭大人。”那衙役向他行禮, 恭敬道:“大人,今日是上值第一天,您不用著急去評事院報道,晏大人命我帶您熟悉一下咱們衙門。”
“請跟我來。”
大理寺門口設有一對石獅子, 兩排長槍架中間有兩麵鼓。左邊那麵是登聞鼓, 右邊那麵是戰鼓。
進門後,是大堂, 平時審訊冤案錯案的地方。左右兩邊是捕快舍屋。後.庭是官員們平時上值辦公的地方, 後.庭東西兩邊本來是休息的屋舍,後來自從晏南機上任, 中午也放假,這裡就逐漸空著了。
後.庭的最裡頭是牢獄, 沒關著幾名犯人, 常年都空著。
以前蕭洄隻去過大堂和西廂房, 都是被人帶著進進出出, 這次倒是頭一次見到全貌。
他在牢房前停下, 問:“這裡頭真的沒幾個犯人?”
衙役道:“真的,裡邊比外邊的街道還乾淨。”
蕭洄點頭,開始思考自己摸魚違抗上司命令然後被丟進這裡長住的可能性。
大理寺評事一共有四位,但是沒招滿,算上蕭洄如今隻有兩名,其中一個還是副評事。他們辦公都在一個小院裡。
畢竟隻是個八品芝麻官辦公的地方,這個小院還比較偏僻,在後.庭的後方,快挨著偏門和圍牆,平時少有人來。
而且看起來環境似乎也不太好。
蕭洄負著手站在院門口,對那名衙役道:“你把官服給我,先回去吧。”
衙役拱手道:“是。”
等人走後,蕭洄抬頭打量這座院門。它古樸,厚重,看起來存在已久,經年未經修繕,門上已然掉漆。它就像一個沉默的老者,在更迭的時代中一次又一次地見證人來人往。
現在,輪到他了。
……
……
蕭洄到大理寺報道已經三天了,他每天上班的地方就是那個評事院。
這小院很小,幾乎什麼都沒有。兩棵樹,還禿了。進門是一個大圓台,左右兩邊各一間屋舍,正中央是辦公大堂,左右兩邊還挨著兩個側堂。
同這院子一樣怪的,還有院子的人。
這裡有一個不愛說話的刀客、一個話很多的劍客、還有一個眼睛學瞎了的書生。
三個怪人。
據說,刀客和劍客是晏南機之前和晏無心在外闖蕩江湖時認識的,後來退隱了,便來京都尋好友,最後被晏南機拜托來大理寺負責保衛安全。
——其實就是隨便找了個理由養他們。
瞎眼的書生是晏南機同屆科考的學子,因為學習過度用功熬壞了眼睛,科考落榜沒地兒去,晏南機在京都給他找了個活計。
後來店家嫌他瞎眼太礙事給解雇了,瞎子便在西城幫人寫字謀生。流落於街頭時被晏南機撿到,帶回了大理寺。
瞎子除了眼睛瞎,能力還是不錯的,不然公平如晏南機,是不會讓他當這個八品官。
那麼問題來了,瞎子如何辦公呢?
……
……
“於娘子與方儒生合謀殺丈夫案。”劍客鄒生大刀闊斧坐在門檻上,背靠門框,手中握著一卷案宗。
“這案子有趣。”鄒生吐掉嘴裡的草根,開始念,“城西有屠戶徐鐵,欲與書生方儒生合夥下江南做生意,與其妻於娘子發生口角。三日後,方儒生久等徐鐵不至,托船夫尋徐鐵。”
“……徐鐵失蹤三日不得,其妻有重大嫌疑……六扇門欲治於娘子通奸殺夫之罪………什麼玩意兒?”還沒念完,鄒生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