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船舫的路上,比來時要順利的多, 因為沈傾氣場全開, 直接用靈力排開人群, 擋在前方的人不由自主的就讓出空間。
莊越走在前邊,能感受到身後沈傾無形的怒氣, 刺在背後。她擋在他身後,比自己略高的身形, 像是要籠罩住他一樣,完全斷絕陸府小爵爺的目光。
莊越起初不明白, 走到半路遠離那塊地方,沈傾還沒氣消, 他就慢慢反過味來了。
大概、可能, 是擔心陸府小爵爺對他感興趣, 沈傾才會這麼生氣。
就為這?莊越簡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竊喜, 還是心酸。
明明兩個人站在一塊,是沈傾更吸引人的注意好吧!
莊越心情複雜的看一眼板著臉走的沈傾。不過,既然沈傾這麼在意彆人對自己感興趣, 他是不是能奢望的想一想, 她對自己有那麼一點喜歡。
可這也沒什麼值得高興!因為他外在是個女孩, 難不成沈傾是個天生的百合嗎?!
不等莊越理清楚, 倆人就回到了船舫, 穿過木板的時候, 沈傾一定要讓莊越牽著她的手, 莊越沒法抗拒她的強勢,隻得乖乖的把手遞上去。
返程的船舫上,其餘人都遭受了沈傾的冷氣無差彆的覆蓋,鐘雲衣和董莞噤若寒蟬。
原本計劃接下來還有彆的遊玩計劃,也被取消了,一行人下了船舫,乘著馬車匆匆的返回莊園。
無辜遭受了冷臉,鐘雲衣委屈又擔心,拉著莊越悄悄的說:“我們也不是故意走散,實在是那船市人太多,通道就窄,隻是跟人一錯身,就看不到你們了。這不是怕你們擔心的找,我就帶著董莞趕緊回了船舫。”
鐘雲衣懊惱又心虛,滿足幼時的心願固然圓滿,可得罪了沈傾就得不償失。
莊越安撫的拍拍她:“你彆擔心,沈傾不是因為你。”
鐘雲衣半信半疑:“那她是因為什麼生氣?”
莊越苦笑:“我也搞不清楚。”正因為那個猜測太讓人不敢置信,所以他反而不敢確信。
先回房間的沈傾坐在扶手椅上,也在反思自己。
陸府小爵爺看兩人的眼神含著欣賞,他也不知道怎麼,明明掃過自己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他一看向莊越,目光雖然不輕佻,沈傾卻感到被挑釁了一樣。
他那時不懂,冷靜下來後,才明白是對方帶給了他威脅感。
那人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如果沒猜錯,還有不錯的修為,不提凡夫俗子,就是仙門女性看來,也會是心動的人選。
他明知道莊越還小,不太可能對這種人感興趣,卻還是忍不住被這種可能激惱。
沈傾憂愁的歎了一聲,手指捂著額頭,心底的感受在叫囂,彆妄想再忽視它,假裝它不存在。他以為自己遵守了種種界限,它會漸漸淡去甚至消失,沒想到卻越來越壯大。
可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門扇輕響,莊越小心翼翼的推門,探著腦袋進來,與沈傾抬起的視線正好對上。
沈傾下意識的收斂情緒,麵無表情。
莊越有點不安,邁著小步蹭過來,觀察著沈傾的神色。見她雖然板著臉,卻沒有那種氣勢逼人的感覺,就微微的鬆口氣。
他試探的說:“你生氣了?是因為雲衣跟董莞她們走散了?”至於彆的可能,他不敢想,也不敢問。
沈傾沒有說話,讓莊越就這麼誤以為,他是因為四人走散才生氣好了。
莊越低聲說:“雲衣說了,她再也不擅作主張,安排那樣魚龍混雜,人又多又亂的地方了。”
沈傾開口說:“接下來還是不要隨意走動,就在南淩城裡逛逛。有什麼值得去的,管教自然會安排,你讓她彆費心了。”
“哦。”莊越略有些失望,可轉頭一想沈傾也是好意,今天是萬幸,走散後鐘雲衣一直拉著董莞的手,否則真出了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莊越踟躕了一下,見沈傾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隻好失落的離開房間。
沈傾望著房門,發了一會怔,才輕歎一聲。
晚上,不管倆人各自的什麼心情,就寢的問題仍舊要麵對。
莊越搶先霸占住矮榻,對沈傾強硬的說:“今晚你睡床!我打坐。”
沈傾沒有跟他爭執,隻點點頭,這麼輕易就勝利了,讓莊越覺得很不真實。狐疑的盯著沈傾去洗漱,盯著她去就寢,等到燈滅了,才不得不確信。
莊越瞪著昏暗的那半邊空間,總覺得有種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兩天沒打坐了,莊越盤膝坐好,老老實實的入定。排除雜念很快,沒一會兒他就入定了。
放著床的隔間,沈傾是真的入睡了,不過修為越高需要的睡眠時間就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