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避開一大片血汙, 甩了甩百錚上掛著的血,有些疑惑的說:“這鬼物也太奇怪, 都死了十年,即使還保有大部分的屍骸也該變成乾屍,不可能還存有血液。為什麼這個鬼物的身體裡,會有這麼多臟血?”
“疑點不止這一個, 低級鬼物懼怕任何類型的雷法, 剛才你那金雷術本該讓這鬼物受到重創,至少也要失去行動能力,卻僅讓它停滯了片刻。”沈傾走過來,想了想,並起指尖,一簇火焰簌地落下,地麵燒起大火。
過了會兒, 地麵的血跡跟殘餘的肢體被燒成了灰, 沈傾蹲下查看。
莊越也蹲下,隨手找了個小木棍,在灰燼裡撥弄, 試圖找出什麼。
“有黑色的殘渣。”莊越叫了一聲, “喂,你快來看。”
沈傾用的是含有真火性質的火焰,焚燒掉屍體後,本應該隻剩下灰撲撲的骨灰,裡邊卻摻雜黑色小小的粉末狀物質。
沈傾不渝的看他一眼, 莊越是不是故意的,幾次喊他“喂”。
從懷中取出個小巧的瓷瓶,裡邊還裝有一顆靈丹,沈傾倒出來另外放好,用空瓷瓶裝了一些混有黑色粉末的骨灰。
“你收集這個做什麼?”莊越厭惡的盯著那小瓷瓶,儘管被燒過之後的骨灰不再有任何的危險,他仍覺得晦氣。
“帶回去,給其他人看看,集思廣益說不定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灰燼。”沈傾平靜的說道。
莊越不以為然,很想吐槽沈傾在做無用功,卻又忍住。
連讀了不知道多少本奇聞異事書的沈傾都不清楚,彆人就更不可能找到答案。這話有變相誇讚沈傾的意思,莊越不想從自己嘴裡說出承認沈傾很厲害的話,那會讓他覺得在沈傾跟前示弱。
看看天色,莊越催促沈傾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把那女孩一個人扔村口,我有點不放心。”
收起百錚,莊越用縮地術在山頭閃了幾次,就從山穀移動到了上山的路口。
沈傾的速度一點也不比他慢,莊越身影剛站穩,他就橫空掠過直直的往村口去了。
“喂!”莊越見沈傾停都沒停,趕忙提氣踩著民居的房頂,起落了三次,抵達了路口。
他不是很喜歡用移動類的法術,對靈力的消耗太大,沒到元嬰前,修仙者輕易不會使用法術直接趕路,因為經脈容納的靈力有限。
沈傾走到拴馬的地方,看到他過來,孤獨又擔驚受怕的少女跳了起來。
“兩位回來了!找到那個鬼物了嗎?”她臉帶著緊張,期盼的看著沈傾。
“鬼物已經被清理,你可以回家去了。”沈傾側頭,對少女說。
少女又驚又笑,鼓起勇氣問:“那仙長,在山裡有沒有看到我的爹娘跟哥哥、妹妹?”
她當時跌下了地窖,家人都趁著夜晚跑進了山,地窖很深,沒有梯子她根本就上不去,隻能期盼家人們回來救她。
沈傾搖頭,說:“很遺憾,山裡並沒有幸存者。”
少女聞言目光黯淡了下來,悲傷的沉默著。
落後一步的莊越歎口氣,走過來摸摸少女的腦袋:“你先回家吧,大概明天其他村民就回回來。”
少女怯怯的抬頭,“兩位仙長呢?今夜會留在村子裡嗎?”
莊越看了沈傾一眼,遲疑的說:“不,我們要回去複命。”
少女祈求的說:“那能不能請兩位仙長送我去鎮上,我大伯一家如果沒死,此時應該也在鎮上。”
山前村的人在鎮上避難,留少女一個人呆在空無一人的嚇人村子,確實不是什麼妥當的辦法。
莊越想到這裡,就點點頭:“也好,不差這麼一會兒功夫,就送你去鎮上吧。”他扭頭對沈傾說道:“往回走反正也是順路,我們就帶她一段。”
沈傾沒有表情的轉過頭去,“隨你。”說完,他就翻身上了馬。
莊越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扶著少女上了花溪,隨後自己也飛身上馬。
花溪遺傳父親優秀的血統,也是一匹神駿非常的高頭大馬,背上馱著兩個人,跑起來也很輕快。
莊越輕輕扶著少女的腰,身邊沈傾速度漸漸提了起來,超過花溪跑到前邊去。
“跑那麼快乾什麼?”莊越帶著少女不敢騎太快,隻能落在後頭吃灰,很不開心的嘀咕。
天色越發的昏暗,終於在伸手不見五指之前,倆匹馬跑到了鎮口。
沈傾早就到了,把避難的山前村百姓叫來,正聚在鎮口說話。
莊越一過來,一個身材臃腫的大媽就叫了起來:“春芽啊!春芽,是你嗎?”
“大伯娘——”少女春芽激動的差點掉下馬,還是莊越及時抱住她的腰,才沒摔下去。
莊越勒住韁繩,花溪停在眾人跟前,倆人下馬,春芽的大伯娘撲過來,春芽跟大伯娘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哭聲一起,讓本來聽說了鬼物被除,正慶幸高興的幸存村民也悲從中來,也嗚嗚的跟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