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2 / 2)

不自覺的矮一頭,氣勢上率先就慫了。

見他戰戰兢兢,坐都隻敢半個屁股側坐在椅子上,俞開玠還當是小朋友見了他,覺得太過拘束。

俞開玠笑道:“我聽傾兒提了你那個合作的建議,他上次說的不是很詳儘,今日你既來了,就與我詳細的說說。”

俞掌門哪是覺得上次沈傾說的不清楚,純粹隻是提起一個莊越熟悉的領域的話題,讓他不那麼緊張而已。

一說起事業上的事,莊越果然沒那麼緊張了,一本正經的向俞開玠做起了報告。

他如今是統管著史記室裡除了執事跟施藝外所有的編撰以及助手們,對修真史書的整理進展和全書完成度了若指掌。

像程善水那樣深深懂得專屬修仙界史書重要性的人還是太少,俞開玠雖然意識不到重要性,卻也覺得能有這麼一部書,並不算是什麼壞事。

“即使有意義的事,我正羲宗義不容辭,儘管讓你那些人手來吧,隻要是不涉及宗門獨有典籍的部分,你們都可以抄錄。”俞開玠開明的說。

這比莊越提到的隻抄錄三層的部分,更擴大了,就連二層一層,道法相關的書籍,也可以抄錄了。

莊越大喜,起身深深的一禮,“前輩深明大義,晚輩深感敬佩。”

“嗬嗬,你是傾兒的朋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舉手之勞而已。”俞開玠笑說,頓了一下,他斂了斂臉上的笑,帶著關切說:“你這些年來,仍舊以男扮女裝的身份在明光宮,雖然暫時無憂,可長遠來看,未必穩妥,可有為將來打算?”

莊越苦笑,“多謝俞前輩關心,事到如今我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雖然說是迫不得已,才入了明光宮,每日過得如覆薄冰。當初皮前輩也說有辦法讓我脫身,可畢竟明光待我恩同再造,師父更是傳我功法,視如己出。我不願辜負師門,舍棄師父,脫身而去,更不忍背叛這份深厚的恩情。”

莊越吸口氣,做堅毅狀,“即便將來真有那麼一天,晚輩也隻能任由師門處置,無論是什麼結果,我也甘願承受。”

明光宮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對不起莊越的地方,反而教授了他深奧玄妙的功法,傳授了他強大的劍法,汶若雲更是撐著有嚴重心疾的人,收他為徒,悉心教導。

若說以前,莊越還有找個機會死遁的想法,最近這些年,他這種心思越來越淡了。

明光有他的朋友,師長,更像是家一樣,他真不想跟明光宮反目成仇。

雖然說打定主意甘願受罰,可莊越內心其實並不想死,女裝被拆穿,也猶如懸在脖子上的鍘刀一樣,一直壓迫在他的心上。

不然,他也不會每年都至少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在外邊跑,就是想要逃避壓力,喘口氣。

俞開玠神情凝重,緩緩的點頭,“你是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能與你結為朋友,是傾兒之幸。你陷入其中,無法脫身,也有我正羲宗的原因,若不是因著我那師弟白奉皆,你也不止於此。”

白奉皆大概是被酒香給勾了過來,突然從門外進來,說:“師兄,此時因我而起,奉皆深知責任深重,當年就曾經向莊越小友承諾過,若真有那一天,必然會竭儘全力,為你解圍。”

俞開玠搖頭歎道:“從朱碧潮時起,明光的掌門就不是好想與的。更彆說,這畢竟涉及了明光宮內部事務,即使有這樣的緣故,我們也不好插手其中。”

白奉皆十分有擔當的說:“師兄,到時候不必你出麵,奉皆也不願連累師門,她們明光有何計較,都衝我一人來就是了。”

俞開玠嚴厲道:“胡說八道!這怎麼是你一個人的事,此計的設計跟實行都是我與眾同門一道,怎麼就輪到你一人來擔責了?我正羲宗名門正派,絕不可做這種推托責任的小人行徑!”

白奉皆很服他這個師兄的,被嚴厲嗬斥後,不僅一時噤了聲。

莊越心情壓抑,緊皺著眉頭,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坐在他一邊的沈傾,伸過手臂來,牢牢的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

莊越驚訝,扭頭與沈傾對視,沈傾眼神堅定,像是無聲的在說,不管怎麼樣,他會跟他一起,有事也一塊承擔。

莊越感動,反手握住沈傾的手,可心裡不僅沒有輕鬆,反倒更加的沉甸甸了。

倆人的互動,被俞開玠和白奉皆看在眼裡。

俞開玠隻以為倆人是友情深重,白奉皆卻是眼睛一亮,略帶戲謔的瞅了瞅莊越,又瞅了瞅沈傾。

他心裡那點沉重一下散了,說:“事情還不到那步,遠不用現在就這麼發愁,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歸是有辦法的。”

俞開玠摸了摸胡子,沉吟的說:“無非就是付出一些代價罷了,此事有我們考量,你們小輩就彆擔心了,忙好眼前的事才是正經。”

白奉皆被酒香味勾起了饞蟲,不客氣的過來蹭掌門師兄的酒,仰頭一碗酒下肚,才抹著嘴巴說:“辦什麼正經事?”

那天沈傾隻顧著情愁,沒說彆的,這才將各地出現鬼物,跟黑色粉末的事說了。

白奉皆一直閉關,沒聽說現在外邊這麼熱鬨。他一直不是個能安分的住的性格,老老實實的在師門修煉的十年,耐性也已經到了極限。

這下有了由頭,一下就又勾起了他那顆想放浪的心。

白奉皆一擼袖子,正義淩然地說:“世間逢此劫難,正是我輩中人挺身而出的時刻,我也不應繼續躲在師門安穩的修煉了,理當儘一份力才是。”

俞開玠太了解他了,就知道他聽了有熱鬨會按捺不住。

朱碧潮已經渡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升仙離開,她似是也解開了與白奉皆之間的仇怨,放師弟出去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

俞開玠道:“少晏現今正在京城,代表正羲宗理事,你既然要出一份力,就去那裡尋他吧。”

莊越與沈傾對視了一眼,沈傾站起身說:“師父,白師叔,其實我們正有一件事,非白師叔親自出麵不可。”

說服白奉皆接下調查遊記筆者的任務,比預想當中的還要順利,聽了沈傾跟莊越的請求,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解決了這一樁心事,倆人都是壓力一輕,剩下的也唯有遠赴極北地域,調查被滅仙門了。

從俞開玠那出來,天色已經黑了,一輪明月正掛在天邊。

正羲宗的道路兩側,都是蹲著銅獸的燈柱,有燈光照著,一點也不黑暗。

莊越甩著胳膊,心情頗為愉快,“這件事解決了,我們就可以安心啟程了,反正也沒什麼事,我看就這兩天走吧?”

一路上,隻聽莊越在說話,沈傾安靜了好一陣。平時就是這樣的模式,莊越也沒在意,隻不過這一次,沈傾忽地過來抱住了他。

“對不起。”沈傾氣息有些不穩的說。

這可是路中央啊,雖然天黑了,可說不準就會路過個什麼人。沈傾竟然在這地方抱住他,著實讓莊越吃驚。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不熬夜,十二點前能更新就更新,

再不拖到兩三點那麼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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