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唯哭累了,沒多久就在主臥睡著了。
司泊徽自己毫無倦意,輕手輕腳從床邊起來上陽台去點了根煙。
這一年裡,每個在國內的日子,他幾乎是夜夜煙酒不離手,這是第一次半夜抽煙卻沒有任何煩心事。
這感覺,不知怎麼形容,司泊徽整個人有種酒醒後看到天已經亮了,腦子也不暈了的那種清明,格外舒服。
坐到淩晨,月光和星辰都要離場之際,房間裡隱隱傳來一點翻身的動靜。
司泊徽往裡看,他沒開燈,怕影響了金唯休息,所以此刻也不太看得清裡麵的畫麵,隻是感覺她似乎往床中央翻了過去。
床中央,就隻有他了,她在找他。
司泊徽把指尖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起身進了屋。
碰到他,她靜靜沒動,但幾秒後似乎迷迷糊糊中也感覺到了兩人現在的關係,就往他懷裡鑽了。
司泊徽側身將手臂攬上她的腰,隔著被子輕輕貼著她纖細的背,鼻息裡全是久違的溫馨奶香味,鑽入肺腑,整個前半夜疼麻的心都好像被泡在溫泉水裡,舒展開。
司泊徽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閉上眼,舒服地享受這夢一樣的時刻。
…
清晨金唯醒來時,發現身邊的人睜著眼在看手機。
她枕在他手臂上,他攬著她,慵懶愜意,目光清澈得好像睡了幾天。
看了看兩人的距離,金唯還是有點尷尬的,分了一年多,忽然又同床共枕,有些臉紅。
“…你,這麼早啊。”她淺淺打了個招呼。
司泊徽:“我沒睡。”
“……”金唯還有點迷糊的眼一下子給整醒了,“什麼?”
“不困。”
“……”
看著曬到了床邊的日光,少說得七八點了吧,他沒睡?還不困。
“為什麼啊,你昨天才下飛機,不應該很忙很困嗎?”
“但是有女朋友了。”
“……”
司總簡單直接,開門見山。
金唯不自然地悠悠和他對視,又默默闔下眸,扭開頭看了看陽台,“好像不早了,我起來了。”
“嗯。”
“你睡吧。”
“要回去了?”
金唯扭頭回去看他:“沒…啊……”
司泊徽微笑點頭,“那我給你做個早飯,吃完自己玩一會兒,我下午去上班,帶你出門玩。”
金唯點點下巴,不過表示她自己去做飯就行。
司泊徽起身。
她一把按住他。
女孩子嬌小的身子撲在他胸膛,力氣不大,但是司泊徽就是被生生壓住了。
她一臉正經地道:“我會做飯的,你知道的,跟你在一起後就沒做過了,再這樣下去,以後分手了我自己要餓死了,你又不讓我吃外賣。”
“……”司泊徽這下不是被物理壓製了,他是被這,信息量給整得,呼吸都亂了。
“分手?我不讓你吃外賣?”他眯起了眸子,“你還想和我分手?”
“……”
“那分了我還能管你?”
“……”
“意思是又一次這樣的分手?”
“……”
司泊徽直接表示:“那我不乾了,你要分就徹底一點,直接把我殺了,搞這種生不如死的,我玩不起。”
“……”
金唯乾笑,足足十多秒,在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下,除了乾笑還是乾笑,完全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半晌,司泊徽湊近去親她,“小玩意。”
他有點咬牙切齒,金唯也不敢反抗,默默被親了好一口後,悄咪咪從他胸膛撐起身子。
他沒動作,她就繼續動,往床下爬。
他還沒阻止,金唯鬆了口氣去了浴室。
以為他會趁著她洗漱的時候出門做飯呢,沒想過等她出來,司總還靠在床頭半睡半躺,長腿支起來一隻,手搭在腿上,目光慵懶,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金唯好奇:“你不起來給我做飯嗎?”
“你不是說技能要荒廢了?”
“唔。”
他無奈一笑,躺平了下去,“那去吧,不想惹女朋友不開心。”
金唯直勾勾盯著他,嘴角忍不住上揚,又不由走了過去,繞到他床的那一邊,彎身,親他一口。
司泊徽眼睛都亮了,更加不困。
金唯知道他就是尊重她而已,不想要她覺得,和他在一起,事事靠他,連吃個早餐也要他沒睡覺起來做,不想她不好意思。
她美滿地出去,上廚房煮了杯咖啡,又烤了兩片麵包,簡單吃一下,她其實不太吃早餐,尤其是過去這一年,所以現在驀然的早起也不是很有胃口。
司泊徽睡得並不久,中午就起來了,依然是神采奕奕的模樣。
午飯就由他來了,吃完他帶她去公司,傍晚兩人下了班去外麵吃,又看了場電影。
她的電影最後一天上映,明天就下線了,兩人一起看了,之前一個在新加坡看,一個在國內看,沒有一起。
十點半的商場是人流很大,電梯塞滿了人,為了低調點,金唯選擇了走樓梯。
司泊徽牽著她的手,金唯有些不習慣,低頭看了看他寬大的手掌,看著看著,微微動了動手指。
司泊徽以為她不想牽,結果下一秒感覺指間被她穿過。
金唯和他,十指緊扣。
司泊徽口罩下的嘴角上揚,朝她瞥了眼。
金唯被看得心癢癢,和他悄悄聊起了天:“我接了個跨年晚會的活動。”
“嗯。北市的?”
“不是,覽市的。”
司泊徽點點頭:“也行,覽市電台的流量一直和北市是並駕齊驅不分伯仲的。”
“嗯,我知道。主要是,我想趁機回去看看外公外婆。”
“行,到時候一起回去。”
“還有一個……”
“嗯?”
“北市電台,確實邀請了,且是第一個邀請的,覽市緊隨其後,還有其他兩個大台…”
“沒關係,去哪個都一樣,按理說你是覽市人,上覽市電台是合情合理的。”
“嗯,隻是,我是想著,前兩年北市的跨年,主持都是傅冰。”
司泊徽偏頭看她。
金唯低著頭沒和他對視,語氣淡淡地繼續說完:“所以我就換一個了。”
司泊徽:“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
“嗯?”她不得不抬起眼皮。
“傅冰…不在北市了,在覽市。”
“……”
金唯腳下踩空,差點沒從樓梯滾下去。
好在已經是到了樓梯轉角處,司泊徽也及時撈住她,把她按懷裡拍著背安撫。
路過的人看著兩人戴著不尋常的黑色口罩,女孩子還戴著鴨舌帽,男人又很高大,穿著不菲,所以一路上去了還在回頭往下看。
金唯把臉扭過去,輕籲著氣緩和心口怦怦的跳動。
半分鐘後,手腳沒發軟了,她拉著司泊徽繼續下樓。
司泊徽將她攬著,沒再牽手。
“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和台裡的人打個招呼,小事一樁。”
“她,她去覽市了?”金唯問。
“嗯,不過不確定主不主持跨年。”
“哦。”金唯點點頭,“不用了,沒事…我對她沒什麼意見,隻是,能避免就避免。”
“好。”
步行到一樓,兩人出了商場沿著長街走去附近的停車位。
快國慶節,北市氣溫不算太高,夜裡秋風流轉,很適合散步。
隻是路上兩個人戴著口罩有點紮眼,在北市這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裡,吸引了不少過路人注視。
金唯想分開走,又覺得好像也沒必要,離公開也不遠了,所以想著想著,又把腦袋靠上了司泊徽,貼著他走。
司泊徽往後看了眼,再低頭和肩上的人說:“有娛記,要不,起來一下?”
金唯頓了頓,沒動:“隨便他們爆吧。”
…
回家被自動帶到司泊徽那兒了。
進屋後,金唯溜去陽台看自己的房子,司泊徽問她怎麼了。
金唯有點難為情地回頭去問他:“我的房子…我不回去了嗎?”
“嗯?你想回去住?”
也不是。
司泊徽去廚房,開了冰箱取出幾盒水果去洗。
金唯隔著半個房子對他說:“就是,我那個水電費,不是才充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