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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看看她是如何驗屍的。
楚昭看著手起刀落的李舒妄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李舒妄是能看得出沒有武功底子的:下盤不穩、四肢無力。但那把斬骨刀被她使得舉重若輕、節奏分明。楚昭想到一個不恰當的比喻,這把刀在她手裡比一條狗更溫馴。
楚思好像說過李舒妄的驗屍工具很多種,比起她見過的兵器不遑多讓。李舒妄用起剖屍刀來也這麼得心應手麼?
楚昭盯著李舒妄的手腕,李舒妄的手腕非常細,骨節明顯,提起刀的時候,手腕彎出了一座橋的弧度,突出的骨節像是橋拱。
他有點像看血液濺到雪白的手上的樣子。
“簌簌”
店裡除了楚昭之外沒有其他客人。楚昭不說話,阿圓不敢說話,李舒妄懶得說話,因而店裡很安靜。
但肉是軟的,切下去是沒有聲音的,砧板上墊了油紙,這是刀尖落在紙上發出的聲音,一聲一聲,肉片一片一片落到砧板上。
涇縣的春日在這小店裡下了一場雪。
李舒妄切了份分量十足的白肉,澆了多多的料汁,親自把肉送到楚昭麵前。
“大人,嘗嘗味道如何。”
楚昭看了碟子裡的二刀肉,問:“酒呢?”這麼肥膩的肉,當然得配酒。
“酒,這就給您拿。”李舒妄轉身從阿圓手裡接過了酒水和下酒菜的拚盤,放到桌上,又親自給楚昭倒了盅酒。
楚昭覷了眼李舒妄,喝了酒,又吃了肉,沒說什麼不滿的話。
李舒妄算是鬆了口氣,讓楚昭慢吃慢飲,自己又往那廚房間縮了。今天她聽了太多話了,累,不想聽,也不想說。
楚昭看了眼李舒妄,做了件壞官才乾的事兒:“你跟我一起吃點。”
李舒妄吃過飯了不餓。
但……
她歎了口氣,讓阿圓再拿副碗碟並個小盅子來,跟楚昭說:“吃就算了,我陪你喝點吧。”
阿圓一聽,甚至都顧不上楚昭,急眼道:“掌櫃!”
楚昭回頭看看這個打從知道自己就是縣令後便一直裝聾作啞的小二,問:“她不能喝?”
阿圓勉強笑笑:“大人不知,我家掌櫃確實不勝酒力。”
“沒事,縣令煩,我也談不上痛快,喝點酒說不定我就想出來了。”李舒妄歎了口氣,“你在給我弄壺茶來,我兌點水喝,大人您介意麼?”
楚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舒妄——對待一縣父母官你就是這個態度?
李舒妄坦然地看了回去——又不是我求著你要陪你喝酒的嘛!
楚昭剛剛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心情不錯,痛快道:“行,你隨意。”
阿圓還要說話,但她瞧了瞧楚昭,跺跺腳,還是去拿碗筷了,伴隨碗筷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壺茶和另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