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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在眼眸上的手體溫偏低,指腹有一層薄薄的槍繭,隔著一層肌理能感受到五條悟的眼睛在顫動。
“又在你麵前這麼狼狽了。”
待宵澤說。
“悟。”
他喚五條悟的名字時總是會在末尾的發音上放輕,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或許是鏡花水月的夢。
無下限發動狀態,在場的詛咒都無法靠近房間中間的兩個人。抹殺掉這些嘍囉對五條悟來說不是難事,他以前也幫待宵澤解決過。
隻是這次的數量格外多,而且他可以看穿一切的六眼告訴他,這些詛咒正在損耗待宵澤的生命力。
明明人就在他的咫尺之間,手臂就環住腰肢,胸膛貼近能互相感受到對方心臟的震顫。可他抓不到,任何術式都沒辦法阻止待宵澤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折磨。
“......澤君,彆睡過去。”五條悟穿過待宵澤的膝下,輕輕鬆鬆將他抱起來,待宵澤的手臂無力地搭在五條悟的肩膀上,半垂的眸子昭示著他的虛弱。
原本待宵澤像是一個沙漏,中間被某種東西堵住,阻止其生命力的流逝,現在那個東西消失了,沙漏重新開始向下泄露,磨損待宵澤的生命。
五條悟還未遇到過像這樣的情況,一時間的手足無措讓他陷入慌亂。待宵澤像是發現了這一點,他抬手用指尖觸碰了一下五條悟無意識顫動的睫毛。
好像僅僅如此觸碰,就以此注入了麻醉劑,痛苦由指尖開始減弱,如此接近的距離,待宵澤可以儘情欣賞五條悟的容顏,甚至對方的發絲就蹭在自己臉側。
軟軟的,還帶著一點來自五條悟的體溫。
好累,好想睡過去。但是五條悟說不可以閉上眼睛,待宵澤努力撐著精神,隻覺得五條悟在飛快地移動,身後有無數詛咒形成的暗影在追逐他們。
經過連廊的時候,毫無遮蔽的滿月肆意地向大地宣泄。
今晚是八月十五。
滿月。
悟的心跳好快。待宵澤迷迷糊糊地想著,人類最強也會有這般無措的時候嗎?啊,雖然他把我錢包都騙空了,剛剛還想掐死我,可我還是虧欠他好多。
還不起怎麼辦?
待宵澤意識浮沉間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他好像聽到五條悟輕笑了一下。小聲地呢喃也會得到神子的垂憐嗎......
那就以身還債吧。神子是這樣說的。
冷清的夜色下,比月輝還明亮的白發劃出一道殘影,又與黑色的綢帶交纏不休。
率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夏油傑。
先是感受到這處占地麵積極廣的建築某一處突然湧現出陌生的咒力,隨後又消失得乾乾淨淨。
這裡是五條家祖宅,他不敢輕舉妄動,還是決定先去找五條悟。
將家入硝子拜托給後輩照顧,“如果可以的話,也看守好理子她們兩個。”
灰原熊摸摸腦袋,滿臉寫著天真:“在五條家也會有意外嗎?”七海建人裹著浴巾,看夏油傑神色匆忙,“出什麼事了?”
夏油傑擺擺手:“不確定,也許是悟那家夥搞惡作劇,我去查看一下。”他語氣故作輕鬆,並不想讓跟來休假的後輩們擔心。
家入硝子已經安然坐下,“快去快回,如果是五條在搗亂就揍他。啊,讓澤君做點宵夜來哦。”
她這樣一說,後輩們就放鬆了。夏油傑臉上的微笑還是照常掛著:“好,沒問題。”
心裡卻在暗自揣測。他們才分開一會兒,而且還有待宵澤呢,怎麼想也覺得不應該出現異樣。但如果是澤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