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刺痛(1 / 2)

冬夜炙吻 陳以墨 652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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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跟印象中判若兩人。

瘦了太多,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一身西裝,隱隱散發著貴氣。

聶霜不確定地叫他,“程延?”

“好久不見,小霜。”

程延是爸爸生前最得意的學生。

她小升初的那個暑假,被爸爸逮去樂團,每天和樂團的人一起廝混,練琴。

但那時她心性不定,時常偷懶,程延就像個寵溺她的大哥哥,老替她打掩護。

當然,他失戀了,聶霜也會帶他去吃豆腐腦,買冰棒,用她小學畢業攢的那點零花錢請他吃遍整條小吃街。

後來他離開樂團去國外發展,聶霜在維也納讀書時,還去聽過他的演奏會。

隻是,她知道程延未必想見她,既沒主動現過身,也沒聯絡過他。

見兩人敘舊的姿態挺親密的,場內議論聲再起。

難怪人業餘拉琴的,比專業樂手還厲害,基因這東西果然是羨慕不來的。

也有人八卦聶霜的身世,說原以為是隨母姓,沒想到竟不是梁家小女兒。

但畢竟聶煦文聲名在外,即便她不是千金小姐,天才大提琴家女兒的身份,也是配得上傅家少爺的。

更有不明情況的吃瓜群眾,問聶煦文是誰。

“程延你認識吧?”

“知道啊,現在國內最年輕有為的大提琴樂手嘛。”

“這聶煦文啊,就是程延的老師。都說程延是天才,但這位天才曾在公開場合表明,恩師精湛的琴藝,他領悟的不到一半。”

太久沒見過聶霜,程延感慨萬千,寒暄片刻後,往事翻湧,他麵上倏然多了抹愧疚之色。

“當年的事,不知道老師會不會怪我。”

聶霜淺笑道:“他為什麼要怪你?”

“我自私地離開了中央樂團,誰知道剛走沒多久,老師就出事,我......”

“我爸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當時樂團內部出現問題,你趨利避害,選擇自己的路,是無可厚非的。”

“但如果我當時選擇留下,和老師共度難關,也許結果就不同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那麼年輕,樂團不是你該背負的責任。”

被曾經的小妹妹安慰,程延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架,心底百味雜陳,隻能慚愧地搖頭。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很難原諒自己。”

“程延。”聶霜偏頭看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個婆婆媽媽的人?”

程延卻苦澀地笑了下。

“你現在發展得這麼好,爸爸泉下有知,會很欣慰。說不定惦記你的次數,比惦記我這個女兒還多。”

是嗎?老師真的不會怪他,甚至還會為他感到驕傲?

程延不敢多想。

微微斂了情緒,他認真地看向眼前的女孩。

多年不見,聶霜變了很多,氣質清冷,再不是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以至於他剛才險些沒認出她。

“聽樂團的人說,你之前在維也納學的是金融,怎麼做起瓷器修複了?”

提起這茬,程延愧疚得很,聶霜在維也納,他理應照顧她,卻因自己的心結,連見她一麵都不敢。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聶霜低著頭,抿了口酒,衝他笑了下,“雖然偏了航,但現在這份工作也不錯。”

聶霜打小就是個很有主意的姑娘,那時候樂團裡誰考試沒過,誰失戀了,誰被老師罰練琴,她都像個鬼精靈似的給人出主意。

每個人都有不願為外人道的事,見她不願多談,程延很識趣地沒再追問。

隻是,瞥了眼不遠處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傅聿時,有些話就不得不說了。

其實程家並非傅家的親戚或世交,但多年前資金鏈斷裂時,承蒙傅老太太出手相助,這恩情程家一直銘記,老太太壽宴從沒缺席過。

但交情僅止於上一輩,程延和傅聿時這輩自然是不熟的。

“你和那個傅聿時,定了?”

這事沒法和他解釋,聶霜借著放酒杯的空檔,避開他的視線,含糊道:“目前算是吧。”

“還記得你初一那年被補習班的男生欺負的事嗎?”

“當然。”

想起什麼,聶霜忍不住笑了下,“那會兒我爸出差,你冒充我哥去把人揍了一頓。”

那男孩當時帶了牙套,他牙套上的鋼絲被他自己吃冰棒給崩斷了,卻死活賴在程延身上,訛了他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