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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開懷點頭,道:“夫人性子爽利,絕非計較之人,”但轉念一想,又心生疑惑:“陳兄,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陳貞然歎了口氣:“我是去了,可敲門之後我又後悔了,我卻沒夫人那般大度。”
人有親疏之分,私心護短人之常情,但身為名滿天下的正派之士,若是傳出去,卻顯得氣量狹隘,也給帝師閣丟麵。
“所以那瓶藥並沒有交到白雀手中?”
“不錯,在那之後,我便回房。”
這更奇怪了!
連荊白雀都能一眼辨彆出藥丸□□,陳貞然可是個醫術高超的郎中,怎麼會絲毫沒有察覺?
是他護短下毒?還是另有隱情?
寧巒山沒有透露毒藥一事,而是斜跨一步,擋在何開懷麵前,搶先開口:“可是盧先生不是這樣說的!”
何開懷眸光一抬。
盧慕鶴的名字還在名單上工整地寫著,人都還沒見著,何時同他們說過,但思及那日林中相逢,這位小山爺說過的話,他又不禁懷疑,難不成他真的從白雀嘴裡套出了什麼秘密,便默不作聲觀望著。
果然,陳貞然臉上五官僵硬,顯出幾分不自然。
他低下頭,猶豫著問:“……他,他怎麼說的?”
“他說他當夜見到了你。”
比之先前,陳貞然的語速慢了一倍,像是邊想邊回答:“我離開客院後,確實碰到了小盧,與他……隨意攀談了幾句,”未免他再說出“某某不是這樣說的”的話,顯得自己心裡有鬼故意遮掩隱瞞,索性和盤托出:“後來在路上又碰到了孤鴻兄,他夙夜難寐,向我討了兩副定心安神的藥吃,我便領他們回了藥房,之後他二人攜手離去。”
魏平下筆如飛,不等寧巒山追問,他倒是又開了口:“丁大人可還有要問的?”
“有,我好奇你們談了些什麼?”
寧巒山也不客氣,打破砂鍋問到底。
陳貞然麵無表情地說:“也沒什麼,就是寒暄,也可能是尋醫問藥,不過時間太久,我也有些記不清了,誰沒事把同彆人說的話都記下來。”
寧巒山又悄悄看了一眼何開懷,歎了口氣,很是無奈:“陳先生,在下並未將你們視作凶手,隻是若有隱瞞,於破案不利。”他倒也並非故意針對,而是根據白雀所言,不論是盧慕鶴那一聲糊塗啊,還是後來他從藥房激動地衝出來,半路被人打暈,都對破案極為重要。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並不覺得荊白雀說的就一定是實話,但若是這些人一直閃躲,反倒坐實了她身負冤屈。
“不利?可人贓並獲,案子不是已經水落石出?我以為隻是荊州遭難,丁大人前來為府衙修補卷宗,”陳貞然為他的話感到好笑,冷眼逼視著他:“但目下看來,丁大人來此,是幫白雀翻案的?”
話說到這份上,寧巒山心知他是塊硬骨頭,索性揚聲,壓過他的氣勢,冷酷而尖銳道:“白雀指認你們謀害經生,很難保證你們不是為了滅口才栽贓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