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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探案錄 姬婼 5172 字 2024-04-04

阿照但笑不語,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重新找來乾淨的草葉把兔子肉乾裹緊,再以乾草莖作繩捆紮,以便隨身攜帶。

小白雀並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便沒有再開口。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令她對人心產生動搖,而上一次被騙之後,她曾發誓再不與人多言,可今天她卻說了很多,甚至難得剖白自己的內心和過去。

但她不後悔。

阿照和她同病相憐,他們的經曆過分相似,就像這世界上一片葉子的兩麵。

她用木頭鑿出的圓筒汲水後,坐在河灘上等了一會,用尖銳的石頭在卵石上刻下一朵花,而後站起身,把石頭高高舉起,喊道:“阿照!”

少年回頭,一臉茫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又笑了,這隻兔子也僅夠他們吃兩三天,而回家尚有千裡之遙。

“阿照——”

她仍在喚他的名字,他隻能走過去,走到她的麵前,佯裝很感興趣地審視了兩眼,再好奇地問:“你刻的?刻的是什麼?”

“看不出來嗎?一朵花。”

“我知道是一朵花,刻的什麼花?為什麼刻一朵花?”

少女揚起臉,把石頭捧在心口,聲音溫柔卻有力量:“這是回家的信念,也是活下去的理由。每當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刻一朵茉莉花,這是我刻下的第五十六朵,也是我離家的第五十六天。”

——

時間又回到西宮地下。

輕薄的紗裙在沙風裡像海帶一樣起伏,袖口上收,她的小臂上露出一塊燙傷的猙獰的疤。荊白雀雙目緊閉,渾身發青,仿佛被拆骨剝肉,整個人岌岌可危。她能一戰十個高手,在西域第一的羅摩道我麵前也能不落下風,但卻沒法對抗無孔不入的黃沙和沙海水瀉式的龐大衝擊。

恍惚之下她鬆開了握著的刀,想要去摸索自己憑借毅力鐫刻的花。

——她要回家,回家!

侯齡之撞見這一幕,心窩一緊,繼而目光死死鎖在那道被燙平的傷疤上。

他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自己親手殺死了她,沒想到她還活著,曾經離自己那麼近。

是他對不起她。

從相遇開始,他一直對不起她,怕她發現是自己動手腳在沙暴中致使車隊全軍覆沒,怕她認出自己告密,所以在金城郡設計她從拓跋紹手底下救自己,而自己卻還想偷偷拿著她的紅寶石遠走高飛。

……而真正分彆的時候,也是他先放開了她的手。

也許他們本來可以擁有彼此,但最後仍舊事與願違。

侯齡之拉開袖子,他的小臂上有一道奪目的沙魚奴印,曾經被他視為恥辱的標誌,卻一直沒舍得抹去。

羅乾象離他隻有一步之遙,他隻需一個騰身便能將其抓住,但他卻頭也沒回,朝另一個方向飛撲。

遼遠的記憶從耳邊呼嘯而過——

……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重新開始好好生活的時候,阿照,你想做什麼?”

“先把手臂上的奴印去掉吧。”

“我也要去掉,要是洗不了,我燙都要把它燙掉!”

“那你呢?”

“我?我想穿上紅裙子,去海邊踏浪,再也不回大漠吃沙子了!”

——

跟著羅乾象衝出往生迷迭的奉業,在失去目標蹤跡後,轉頭撞上尾隨而來的縵縵,縵縵一看隻他一人,頓時明白過來,攀著他胳膊就要往回走:“彆追了,走,去救阿雀!”

奉業不疑有他,也覺得公主的性命遠重於那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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