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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烏牙這個向導,寧巒山憑著來時的記憶一通亂走,沒有如願走到風蝕穀,反而深入大沙漠。
聽說沙漠裡的沙都是活的,風吹搬山,看著長得都一樣,卻代表著不同的方向。
頂頭的太陽越發毒辣,他背著荊白雀,一步一踽,走得十分艱辛。
……這場景,怎麼似曾相識?
溫柔的呼吸撩在耳後,他收緊手臂,向上聳了一把,微微側頭,手臂卻忽然被捉住。
“寧巒山。”
荊白雀抓得很緊,似乎在努力確認他還活著,並且毫發無損,過了半晌,她才說:“……第二次了。”
不錯,沒有狗血失憶,還能認出他,也沒有摔到腦袋摔成傻子,還能計數。
寧巒山的聲音很輕,語氣依然有些欠欠的:“剛才要不是你擋一下,我這會已經成沙漠烤肉了,而且你知道你多威風嗎,我們能活著,全仰賴你把他嚇跑了,你最後那一招叫什麼名字?”
荊白雀沒有回答。
過了會,寧巒山感到後背一熱,荊白雀把臉貼在他的背上,雙手交叉,露出少見的依賴:“你說,我遇見你,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幸運,每次都有他來救,不幸,遇到他以後次次都陷入危機。
寧巒山懶洋洋地說:“不幸中的萬幸唄。”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
“你笑什麼?”
“……”
“喂,荊白雀!”寧巒山轉過頭,發現她雙目緊閉又睡著了,她每次都在他背上睡著,難道他前世是個搖籃,能給人嬰兒般的睡眠?
——
實際上,行走的搖晃和外傷的疼痛讓荊白雀睡得並不好,她很快就在發寒發熱的冰火兩重天中被夢給魘住,時間被拉成一根線,風景在快速倒退。
可退來退去都沒退出漫天黃沙。
……
呼——
呼呼——
恩公背過身,稍稍拉下一點擋風的紗巾,用力吹著火折子,可沒等吹燃,塞外蒼勁的風便給他一股腦掀到十丈開外。
等撿回來,火折子頭部已摔壞,再吹不出火星子。
他把縮在脖子裡的擋風巾重新拉起,這才向她走來,在她撿的那堆破爛玩意裡翻了翻,翻出一塊水晶,用石頭打磨成凹麵鏡,趁太陽還沒落下,留住火種備用。
和恩公一起走在沙漠的時候,也不是那麼順利,一樣驚險萬分。人對巨物、空曠和未知總充滿恐懼,譬如深海,譬如大漠。
生完火的恩公把鏡麵收了起來,剛在斷木上坐下,就留意到小姑娘正盯著他。
“你想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