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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盞嘴唇發白,身上大大小小的的傷口粗略包紮了下,這幾天,殷紅的血在她白色粗衣上開出了朵朵鮮花,甚是顯眼。
她根本不敢去鎮上藥鋪,害怕再被盯上。那些人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好像在她身上裝了眼睛似的,知道她會在哪裡出現,而且招招置她於死地,她隻能沒命的逃。
倚在城郊這間破廟的佛像後,手邊還剩半個饅頭和半壺清水。小時候聽老者說起,每個人臨死之前,她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都會如走馬觀花在眼前播放。
可是為什麼她的腦中卻滿是悔恨?
如果不是她負氣出走,逍遙哥哥不至於一人腹背受敵,生死未卜;
如果不是她撒謊成性,從未向逍遙哥哥坦白自己的過往,他如今就不會被連累,不會麵對襲擊者一點防備都沒有;
逍遙哥哥,你在哪裡?在哪裡?......
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即便是在荒無人煙的破廟,她依然捂著嘴不敢出聲,埋著頭,身子一抽一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阿盞真是個愛哭鬼。”耳畔忽然想起了葉逍遙柔和的關懷,似乎他厚實的手掌正覆在孟盞的腦袋上摩挲,叫她心安,就像每一次她害怕焦慮時一樣。
孟盞抬頭,什麼也沒有。
破廟,乾草,她困極了,冷極了,想睡一覺,不再醒來,什麼刀光劍影,江湖恩怨,與這一切撇的乾乾淨淨。
“彆睡,小豬,你不管我了嗎?我好痛,我想活。”葉逍遙渾身是血,不成人樣地趴在眼前,伸手向她抓去,他的眼神哀怨狠毒,射向孟盞,“你為什麼不管我?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孟盞打了一個激靈,困意全無,環顧四周。破廟中依然隻她一人。
可廟外,卻不隻她一人,察覺之時早已被團團包圍。她乾笑著,再無力問天為何要這樣對她。
尖細的談話聲四起,聲音不大但聲聲入耳,誰會把這些嘰嘰喳喳的女人和冷血殘酷的殺手聯想到一起呢。
“好妹妹,你的心上人還活著呢,此時恐怕已出城了。”
孟盞一怔,他還活著,太好了。她從未像現在這麼珍惜,覺得隻要活著就好。
可這些人顯然並未罷休,喋喋不休道,“生得倒是一副俊俏模樣,可惜是個軟茬,一嚇唬什麼都說了。不然,我們為何盤亙在這破地方不走,還陪你玩了這幾日的遊戲?”這人竟掩麵咯咯咯的歡笑起來。
孟盞感到心臟好像被用力握緊,腦中團團白霧,鼻子一陣一陣的發酸。
途中以免這樣的意外發生,二人曾經約定過,如果失散,在過路之處留下記號,葉逍遙定會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