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貝爾摩德是世上少有的偽裝大師,她不僅擁有無可挑剔的易容技術,對各個語言的掌握和研究也是爐火純青的技術。
畢竟對其他人語言的模仿也是非常講究技巧的。
所以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哪怕對話並不多,貝爾摩德就已經聽出露西亞是英國人。那個時候後者被漁民救起沒多久,雖然本能地說著美式英語,但到底在美國生活不多,一下就被貝爾摩德這個專家看破。
然而女人沒有向其他人戳破,反而和她提了幾個露出馬腳的地方。
“你就沒有想要的報酬嗎。”在離開她那間小破屋時,貝爾摩德問。
那個時候的露西亞沒在意,隻是心疼自己沒剩多少的藥:“有錢的話就把藥費付了。”
“你那可不是什麼好藥,值不了幾個錢。”金發女人輕笑,“報酬的話,以後有緣見麵再說吧。”
當時露西亞還不明白貝爾摩德對報酬的執著。畢竟在她眼裡救人是天經地義,幫助彆人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就像漁民把她從大海中撈上來,還借給她住處。
直到她後來為了生計接觸到世界的陰暗麵,為了生活把自己的性情每天都裹得嚴嚴實實。
或許保密就是貝爾摩德所說的“報酬”,再進入組織後,對方表現得像從來沒有遇到過她,甚至還體貼的給她打起了掩護。
“就像你說的,審判是法官的責任,與你救人無關。”在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貝爾摩德如此說,“懷疑過來懷疑過去是琴酒的常態,我可沒有抓老鼠的愛好與工作。”
“我們現在是夥伴,不是嗎?”
他們現在是夥伴。
香檳敲了敲桌子,將其他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先不用管那些人,我們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如果出現什麼意外……解決掉就是。”
“大家都沒什麼問題吧?”
非常意識流的戰術規劃,非常蔑視敵人的戰略。
但那都不重要,打高端副本,隻要有技術在,哪怕手握沒奶的菜刀大隊也能打過去——尤其他們是兩個輸出兩個輔助的ssr戰隊。
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香檳愉快地宣布大家就地解散,這個點還不算太晚,不要把美好的夜晚浪費在工作上。
貝爾摩德慵懶地說知道了,自然優雅地從座位上起來伸了個懶腰,身高肉眼可見的高了幾公分,踩著那雙低跟鞋離開了。
就像是一隻黑貓,落地輕巧無聲,自然的融入黑暗裡,無聲無息。
蘇格蘭卻還坐在那兒,沒有離開。
“你不走嗎,蘇格蘭。”香檳問。
冷漠的蘇格蘭抬起頭,那雙冰冷的藍眼裡兀得多了分茫然。
“有事?”他說。
就像是趴在櫃台上發懶的貓,莫名其妙被人拱了拱,不明白為什麼要被人趕跑,懊惱地叫了聲——最後還是垂頭喪氣的走掉。
“你要留下來嗎?”香檳有些驚訝,“雖然三個人的約會有些奇怪……但我也不介意哦?”
“……”蘇格蘭的表情很古怪,他忍不住看向萊伊。
但對方並沒有什麼彆的反應,還是在那裡淡定地喝酒,萊伊一杯接一杯,那瓶香檳已經快要見底。
明明開胃酒不是那麼喝的。
“……走了。”
無辜的貓咪終究會自己溜掉。
隨著皮靴的落地聲,沉重的木門驀然打開又關上,酒吧正廳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露西亞才忍不住笑出聲。
“噗,他還真是可愛。”
諸星大喝完了最後一杯酒:“你不應該在男朋友麵試誇其他男人。”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的心胸有這這這——這麼寬容。”露西亞用胳膊比了個很大的圓。
“你太高估我了。”諸星大說。
“是嗎?”
到底什麼是愛情。
在露西亞眼裡,愛情,是男女朋友和單純的□□關係之間最本質的區彆。婚姻則是另一種東西,比起感情,它更像是一種責任和契約,儘頭的終點是親人與陪伴。
所謂愛情——從各種和影視上來看,除了生理上的荷爾蒙分泌,變化成實際行動的就是占有欲。
諸星大對她有占有欲?
露西亞自己都不信。
她可以確信,自己對他是有本能上的荷爾蒙分泌,一些衝動上頭,很多不由自主靠近的熟悉感,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她也認為,她對他沒有占有欲。
就算有,那為是沒必要去證明的東西。
室內的燈光昏黃,將櫃子上陳列的格式酒瓶映的散出不同的光彩,打在桌上的魚缸中,最終讓水麵映出彩色,連其中的一尾金魚都不禁浮起,試圖透過水麵一探究竟。
露西亞覆上了諸星大的手,男人溫暖的體溫差點把她燙到。
“你說……”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掃興的聲音冒了出來,似乎還嫌自己不夠明顯,非要裝模做樣咳了幾聲:“咳咳——打烊了啊,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