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向對命令絕對服從的諸伏景光,第一次有了動搖。
那樣危險的一項研究……
“取得”的字眼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牢牢地壘在他的心臟上，悶得喘不過氣。但臥底的生活過於繁忙,現實幾乎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由於任務前期基本都是貝爾摩德和香檳的工作，為了更好的利用勞動資源，組織給他和萊伊分配了其他任務，雖然簡單,但也繁多，一時之間居然沒工夫再關注etlnc.的事。
在塔樓上方收下木倉，鹹濕的海風吹起人的頭發,帶來的隻有滿滿的粘膩感。沒有任務完成的喜悅，也沒有狙殺獵物的感官刺激，隻有空氣中潮濕的水分占滿胸腔，一步步蠶食著人的呼吸，伴隨著扣下扳機時的不斷回想,最終隻留下窒息。
作為臥底最難熬的就是殺人。
無聲息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他平靜地問：“這麼忙沒問題麼。”
雖然鹿島真在組織裡是出了名的話少，但在比較熟悉的威士忌人組裡話還算多些。
如果不是在組織，諸星大或許是個不錯的朋友,他對幼馴染這樣評價。
“還好。”萊伊這麼說。
近期的任務讓他們一直在美國的各個地方跑，雖然沒遠到國外，但也每天都不安定，他幾乎很少回住處——他當然知道蘇格蘭在問的是什麼，但這種情況對他和露西亞不會有什麼影響。
因為露西亞也很忙。
她花了幾天時間幾乎將etlnc.的網絡係統翻了個遍，一無所獲。或許是知道自己在網絡係統維護方麵不是強項，etlnc.聰明的沒有將數據連接網絡，而且將保護措施也做得很好。
“肯定是線下固定端數據保存了,就是不知道備份情況……嘖，真夠麻煩的。”她這麼說，還是對貝爾摩德報了很大的希望，“你那邊沒什麼進展嗎？”
“有一些，有個不太好的消息，他們那邊的實驗已經開展了，而且就先你查到的那樣，不止一個基地。”貝爾摩德的聲音很輕，“但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
貝爾摩德繼續道：“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還有一群人在查etlnc.的事？”
“嗯。”她有了種微妙的預感。
“他們比我們早一步，攻擊了etlnc.的一個基地，所以他們現在一部分的實驗也暫停了，基本都在轉移，有機會，但時間這種東西還是多點的好。”貝爾摩德邊說，那邊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時還有人體與和地麵摩擦的碰撞聲，似乎在處理什麼人。
“啊，那個啊，我就說怎麼有一個倉儲的數據那麼奇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這邊基本可以推導出哪幾個是其他基地了。”就算秘密實驗的地點和相關信息都會線下保存，但實驗耗資巨大，在財政支出方麵也總會留下些痕跡。
即使是etlnc.這樣的企業，流動資金也不是說變就能變出來的。
露西亞萬金油的好處就在這裡——什麼都會，什麼都會的不多，但有時確實比專項最強的人要好用一些。
不然琴酒也不會忍著她作為搭檔那麼久。
“時間不是問題，我來處理。”露西亞讓貝爾摩德放下心，“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之後我把基地地址發給你，你再篩選，後續的侵入工作我會隨時配合你。”
“哦？那兩個帥哥是沒工作乾了麼，我聽說他們可是一直再跑外務。可不要心疼男人，工作這種事就要齊心協力嘛……”貝爾摩德那邊的背景音終於安靜了下來。
看來她那邊把事搞定了。
“不用擔心。”露西亞說著，打開了加密訊息，“他們會有活乾的。”
絲毫沒有體諒男友的工作之重。
那邊萊伊上一秒還在讓搭檔不用擔心他的感情生活，下一秒他和蘇格蘭工作用的手機就收到了加密訊息。
是香檳。
“看來我們現在手裡的工作可以停一陣了。”蘇格蘭看了眼發件人說。
現在所有的任務都要給etlnc.讓路。
但這個任務內容卻是讓人有些出乎預料——襲擊etlnc.的產品主要生產基地。
“多個生產工廠遇襲，是要影響他們股價麼。”萊伊說。
不管怎麼說，那些公司還是以錢為主的。
蘇格蘭：“但也影響不了多久吧。”
更主要的是，襲擊常用藥的生產工廠，那麼也會對相關行業產生波及，甚至影響到普通民眾。
“那點時間也足夠了。”萊伊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作為FBI，他對et這個公司的了解要比蘇格蘭深。先不說etlnc.的廣大業務均在海外，主要藥品的生產也逐漸轉向海外，在國內最寶貴的資產是實驗室，再加上有倉儲在，藥廠受襲對實質的民眾生活不受什麼影響，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了露西亞發來的那幾個藥廠地址。
這裡麵有幾個都是資料裡，組織和etlnc.有合作的吧？剩下的幾個裡也有和美國官方的……
但是他是FBI。
“這幾個你來，剩下的歸我。”他把幾個官方合作的分給了蘇格蘭。